“……年轻的生性狂疏,轻傲狂放又好喜功名,交了些乱七八糟的朋友;年老的性情迂腐谨慎,胆小木讷,不喜自家女婿交结那些不务正业的朋友。[就爱读书]双方曾发生过争执,听说前一段时间长安城还传出笑话来。这年轻的被年老的给好一顿训斥,于是心生不满,一气之下就告发了年老的。”
“这也算是奇闻了,家务事竟然还要闹到公堂上去,也不知道最终会怎么收场?”
萧茂挺摇头笑道。
“谁知道呢,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双方还都是有身份的人,大概最终会不了了之,京兆府那里管得了这些事情。”
刘钱来笑着说道。柳绩告发杜有邻的事情是坊间传出来的消息,自从上次柳绩跟杜有邻争吵闹出笑话来,邻里都在留意柳绩和杜有邻的动向,这次柳绩去往京兆府的事情就被人立马传了出来。
“知不知道告官的罪名是什么?”
元次山有些好奇地问道。
刘钱来摇了下头,说道:
“不清楚,那柳绩也不过是昨天才去告的官。想必就是为了恶心一下自己的这位岳父,应该不是什么大的罪名。”
元、萧、刘三人边说边往长安城而去,三人之中谁也没有意识到这小小的不起眼的一次告发会成为大唐朝堂一场巨大的地震。
华灯初上,紧邻新年的长安城热闹非凡,各个里坊之间人群往来交织,三五好友结伴夜游,刚来长安的学子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京城的夜的繁华。
位于光德坊的京兆府却比别处显得清静些。这里是京兆府——负责整个长安治安等的衙门,没有人愿意往这里来,平常时候从京兆府府衙走过人都是脚步匆匆,生怕从里面出来几个人把自己给锁了进去。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迈步入了京兆府。中年人身着常服,从大门进入之后,穿廊走院,看样子对府内的地形几位熟悉。路上遇见的数名衙役见到中年人也拱手见礼,那中年人挥挥手,示意衙役们自去,不用管他。
中年人从大门进去,直接去往京兆府临时关押犯人的大牢。大牢处灯火通明,从外面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备极为森严。
京兆府大牢是关押罪犯的地方,有些是判了案子的重犯,都被关进了旁边石砖砌成的牢房里面。那些还没有定罪的嫌犯关在了另外一边。
中年人走了过去,值守的衙役忙上前拱手施礼。中年人笑着跟狱卒说了几句,然后在狱卒的带领下往关押嫌犯的牢房走去。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刚走到牢房门口,里面就传来喊叫的声音。中年人笑了下,没有说话,示意狱卒开了牢门,一个人走了进去。
牢房里面是大大小小不少房间,都是关押嫌犯的临时牢狱。里面被关着的人见有人进来,争相喊叫:
“冤枉啊……”
“我是被陷害的,官爷要为我做主啊……”
也有人沉默地坐在角落,冷眼看着走进来的中年人。有些挤到过道的铁栅栏旁,伸手想抓住这位中年人,嘴中高喊着冤枉。
中年人没有理会这些人,径直走到里面的意见牢房门口,停在那里看着里面的人。
牢房里面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刚才喊“放我出去”的就是这人。年轻人看有人过来,早就住了嘴,有些冷冷地看着过来的中年人,随后拱手问道:
“吉士曹,不知道缘何要把柳某关押在大牢之中?”
中年人正是京兆府士曹参军吉温,牢中人却是左饶卫兵曹柳绩。
吉温看着柳绩,笑着说道:
“柳兵曹不知道原因吗?”
“哼,我是过来揭发那杜老儿的罪状的,不是什么嫌犯,我倒是想问问萧府君到底为何把我给关着这里。”
吉温听了柳绩的话,笑了笑没有说话,随后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纸出来,递给牢中的柳绩,问道:
“这是柳兵曹检举杜赞善大夫的罪名?”
柳绩随手接过,看了一眼,说道:
“不错,正是。不知道吉士曹有何贵干?”
吉温往前走了一步,靠近柳绩,小声说道:
“亡称图谶,交构东宫,指斥乘舆,这罪名很重啊,只要有一条为真,都是抄家灭门的大罪,柳兵曹还真是能够下得去这狠心。”
柳绩后仰了下头,望着眼前微笑的吉温,不知道吉温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过了片刻,有些讪讪地说道:
“柳某一生尽忠于圣上,发现不轨之事自然要向官府禀明,揭发不法之人,谈不上什么狠心。”
其实,就在柳绩昨天被关进牢中的那一刻,心中就有些后悔。但是又想起杜有邻给自己带来的耻辱,咬牙就撑了下来。
柳绩本来以为只要自己向京兆府揭发了杜有邻图谋不轨之事,京兆府自然会上门把杜有邻给抓紧大牢。杜有邻有没有柳绩所说的那些罪状,柳绩是最清楚的,之所以给杜有邻安上这等罪名,就是怕京兆府因为事情不大又迫于杜有邻是东宫属官而不去理会。
一开始柳绩的打算是京兆府把杜有邻抓紧大牢,随后调查发现这些罪名都没有实质的证据,让杜有邻在里面吃些苦头之后就放了出来,这样一来正好替自己出了一口气。
然而让柳绩没有想到的是京兆府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在还没有去抓杜有邻的时候,就以案件重大为由先把自己给扣押在了京兆府大牢。
在牢中,柳绩仔细想了一下,不仅暗中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