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太阳照常升起,阳光洒在大地上,昨晚的雪花很快消融掉了。【92ks. 】李适之起了床,揉着惺忪的睡眼,在仆人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开门出了房间。
昨晚上,李适之没有回长安城的府上,而是住在了书院。
光线照在身上,暖洋洋地,李适之吐出昨晚胸腹间的浊气,背手在书院里面散步行走。李适之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观察整个书院。
地面上还残留着雪化后的痕迹,有的还有少许的冰冻。书院里面再起读书的学子避过这些地方,步履匆匆往图书馆或者教学楼走去。
李适之点点头,应天书院创建没有多长时间,但已经走上了正轨,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些平民子弟出身的学生十分珍惜读书的机会,比之国子监等官学里面那些勋贵家的子弟用功好多倍。
李适之对国子监是极为熟悉的,年轻的时候还曾在里面教过书。国子监虽然有着严格的学习管理制度,然而那些勋贵家的子弟大部分并不是在真正的在读书,有些人甚至根本看不到身影。国子监中的教习职位低下,即便是国子监禁酒在长安城中的勋贵面前也是一个小人物,那里敢真的去惩罚那些逃学或者捣乱的学生。
应天书院的这些学生并不存在这种问题,他们待师以礼,勤奋好学,令李适之很是欣赏。李适之也曾忧虑过如果书院的学生都是那些勋贵子弟该怎么办,但是看到贵为广平王的李俶在书院规规矩矩读书的样子,才心中释然。连东宫太子的嫡长子都认真学习,又有哪个勋贵家的子弟身份能高贵过李俶的?
李适之知道李俶在书院的这种表现很大一部分缘故是因为李清这位年轻的书院院长,这让李适之多少更加有些佩服李清的手段了。
李适之在书院漫步,看着偶尔路过的学子会恭敬地给自己见礼,心中安逸喜悦,脸上现出微笑。但是想起昨天报纸上的消息,高兴散去,李适之摇头往办公区走去。
办公区是书院教习们工作的地方。书院里面的教授并不多,助教却有不少。虽然是助教,很多都是成名的学子,大部分都是有功名在身的。这些人的任务是辅助书院的教授们完成对学生的教学,依照他们的才华和资历去教刚入书院的这些学生没有任何问题。
李适之到达办公区,直接去了李清所在的房间。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房间,李清已经在里面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待见到李适之脸色不豫的样子,李清起身问道:
“李县公怎么过来我这里?”
李清给李适之让了座,看李适之神情之中带着忧虑,心中倒是有些迷惑。
李适之沉默了片刻,问李清道:
“昨天的《京都时报》李侯看了没有?”
李清心中一怔,知道李适之想要说什么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轻声说道:
“看过了,难道有什么问题不成?”
李适之忙道:
“李侯可曾留意上面报道的关于杜大夫和柳绩翁婿之间的消息?”
“看到了。”
李清微微顿了一下。就在昨天李清看到报纸的时候比李适之还要吃惊,心中暗惊道,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这次由柳绩引起的一连串的案件被李林甫抓住机会大肆排除异己,无数人冤屈而死。
李清知道,李适之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凭借多年为官的经验或者直觉也定然能够猜测出来一些事情发展的苗头,有可能会联想到自己的身上。此前李林甫的手段在李适之心中是有阴影的,见到涉及东宫的事情难免会多想一些。
“不知道李县公想要……”
李清看着李适之,有些迟疑地问道。
“杜有邻是赞善大夫,为太子的属官。如果柳绩因为两人争执而心生报复之念,杜有邻怕是躲不过去。如果被相府知道,难免会拿这些事情做文章,届时我怕会牵扯到太子殿下。”
李适之忧虑地说道,
“虽然不知道柳绩会有什么行动,但是依照我对柳绩的认识,这次的事情说不定会闹大。”
李清心中暗自佩服李适之的直觉,于是轻声问道:
“李县公的意思是……?”
只见李适之突然站起身来,向李清拱手施礼说道:
“李某无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如果有事发生,我想请李侯帮忙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不要让太子受人诬陷。”
李经清起身让过李适之的礼节,摇头说道:
“太子为国之储君,不是我在圣上前面说上几句话就能起作用的。”
李适之站在那里,沉默不语,见李清有拒绝之意,心中微冷。过了片刻,才摇了摇头,迈步往房间外面走去。
李清在后面叫住李适之,说道:
“李县公,我们去湖边散散步?”
李适之回头,望了李清两眼,愣了一下,也不说话,点头往外面走去。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很冷,虽然阳光照在身上暖和些,但是屋外的空气里面还是有着冰冷的寒意。
书院的湖边没有早起用功读书的学生,这些人早就钻进了图书馆或者教学楼里面温习功课去了。绕湖四周,除了李清和李适之,再没有第二个人。
两人沉默围着湖岸走了半圈。李清见李适之依然是心事重重、忧虑无助的样子,暗中叹了一口气,心想,让李适之死心也罢,这次事情的确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去干涉的。
李清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份奏折递给李适之。李适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