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习习,夜间的空气中带着丝丝凉意。
长安城李林甫府上,李林甫、陈希烈、李屿并几个相府的幕僚聚在前堂议事。
李林甫把今日在宣政殿的事情跟在座的众人说了一下,特别是对李清就报纸一事所说的话叙述了一遍,让几人分析一下。
李清在殿中所说的有关报纸的话,李林甫时候仔细想想也确实如此。现在《长安时报》已经开始盈利,长安城中定然会有很多人想着跟风,过不了多长时间报纸就会层出不穷,到时候管理起来会更加困难。
其实在今天的宣政殿,李林甫是想着说服李隆基限制报纸发展的。这些天《长安时报》的发展给了李林甫很大触动,如果报纸在继续发展下去,脱离自己掌控的那一天终究会来,光靠一个官报是很难引导朝堂内外的舆论的。
不过李适之的反对、李清的坚持使得李林甫的打算落空。
李林甫回到府中,召集人马过来参议今日之事。
“《长安时报》渐成气候,下官认为那李清对自己的报纸争辩一句也是应该的。”陈希烈恭敬地说道。
“本相担心的不光是这些,今天李清在殿中的表现所体现出来的一种苗头对本相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李林甫想着今天李清在宣政殿中的对话,缓缓说道。
“不知道李相说的是……”陈希烈疑惑地问道。
“这位长公主的义子在本相眼中聪明是有的,诗词才华也不错,然而胜在低调,虽然之前出现了岐王的事情,但是事情过后李清即消失了声音,兼任的大理寺少卿身份和侯爵的地位也不曾让这个少年人飘飘然。不管是他本身性子就这样也好,刻意也罢,但总之对本相并没有太大的威胁,也就对他的事情理会的少些。
“今日宣政殿中,李清虽然表面上就官报是否增设广告一事附议于我,不过话中还是想着把自己的人推荐给圣上。即便李清在圣上面前得宠,这样明目的扶持自己人颇为不智,难道现在就开始不甘寂寞起来了?”
李林甫冷笑一声,接着说道:
“不管怎么说,如果李清有这种苗头的话,的确值得本相注意,只希望不要让本相太过失望就好。”
李林甫的一生都是在官场争斗中拼杀过来的,为官数十年,从小吏一步步成为而今的大唐右相,什么样的人没有遇见过?李清即便有发展自己势力的想法,在李林甫看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李林甫为相这么多年,从最初的颤颤惊惊到现在的大权独揽,多少政敌倒在了他的面前,从之前的张九龄、裴耀卿,到现在的韦坚、皇甫惟明、李适之等人,这些都是极为强大的政敌,然而张九龄、裴耀卿等人已经作古,皇甫惟明在上次的交锋中失去了两镇节度,韦坚避祸在家,就连李适之这位左相在朝廷之上对李林甫的决定也很少反对。
这么多年,前赴后继出现的政敌很多,李清也许会是以后的一个,但现在绝对不是最强大的那个,更何况,今次在诸位大臣面前提及刘晏和王和之两人的事情,在李林甫看来实在算不上明智之举。
“王和之、刘晏等人下官也知道,听说还有另外的两个学子依附于李清,帮着打理《长安时报》的事情,李清这次在圣上面前提及这两人,也许有为两人春闱保荐的打算。”
陈希烈想了一下,说道:
“用不用知会卢侍郎一声,取消这几人的科考的资格?”
陈希烈的计策很是歹毒。不过这时候的春闱受权势的影响太大,如果李林甫给卢希发话,找个理由取消几人科考的资格是完全有可能的。
李林甫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随后摆手说道:
“不用。李清既然在圣上面前提及这两人,未必没有后续的动作,如果到时候做什么手脚难免不会被圣上察觉,随几人去就是。到时候也让这几人知道知道中进士易,做官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这时候也有人中进士多年以后一直没有什么合适的官职做的。此时的朝堂控制在李林甫手中,就算刘晏、王和之两人中了进士,想要做官还是要通过吏部、通过李林甫,到时候怕是没有这么容易。
想到此次春闱,李林甫问陈希烈道:
“这次春闱,京城中的诸位王公大臣都有什么动作没有?”
“有不少人给卢侍郎递了条子,就连太子、寿王等人的下属也暗示过礼部、吏部。”
“哼,每年这时候好多人又开始动心思了。”
李林甫哼了一声,接着说道:
“给本相查一下,都有哪些人,推举的又是何人。有不合适的告知卢希一声。”
所谓不合适自然是不能为李林甫所用的人,虽然卢希是今科的知贡举,但是科举录士的权力依然在李林甫手中。
陈希烈答应了,想到今年的知贡举是卢希,望着李林甫轻声说道:
“卢希这几年虽然对李相言听计从,但终究不是自己人,就怕……”
“不是太子的人就好。”
李屿在旁插话道,
“若是那卢希不能认清形势,这礼部侍郎怕是做不久了。”
李林甫把目光转向李屿,随后说道:
“卢氏为大唐望族,千年世家,最不缺少的就是聪明人。卢希知道该怎么做。”
陈希烈拱拱手,不在说什么。
李林甫坐下喝了一口茶,想着今天在宣政殿的事情,前次出手,皇甫惟明被夺了节度使,今日殿中,韦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