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扭头看向楼一斐。这人嘴是开过光吗?虽然薄夏没有骂人,但这轻描淡写的一句疑问句,让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好像个大傻子。
没错,他们忘记更换床上用品,就匆匆忙忙把床铺好了。以至于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
薄夏觉得自己就是个操心的命,又要操心民宿,又要操心薄秋,现在还要看着这群小崽子,真是太心累了。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吩咐道:“去储物间拿一套床上用品过来,我给你们演示一遍。”付澄给薄夏让路,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结果脚下一滑又差点摔倒,要不是薄夏和楼一斐手疾眼快,一人抓住他一个胳膊,把他架了起来,这个屁股墩肯定是要坐实了。
薄夏看到付澄脚上依旧蹬着那双鞋底溜光的运动鞋,忍不住斜了一眼旁边不办事的楼一斐。
她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我自己去吧,想换拖鞋的跟我过来。”几个人浩浩荡荡地跟着薄夏去了储物间,换了舒适的拖鞋,拿了整套床上用品,又回到了客房。
只见薄夏利落地剥下脏了的床单被罩枕头套,用一种很巧妙的手法重新换上干净的。
整理好的床铺没有一丝褶皱,折在床垫下的每一个角度都很到位。床铺弄完后,薄夏又给大家演示了一遍折纸巾和叠毛巾,这才收手,问道:“都会了吗?”学员们领悟能力参差不齐,有说会的,有拼命摇头的。
“会了的教一教不会的,多练练就好了,孰能生巧嘛!”薄夏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拿了一条毛巾,三折两折就折成了一支玫瑰花。
她将毛巾玫瑰往桌子上一放,无奈地道:“我没希望你们能做出花儿来,但至少要保证整洁干净,要让客人们住的舒心,明白了吗?”
“明白。”五人道。
“行了,你们先练着。扒下来的脏床单拿到洗衣房,先清洗再消毒。做完我会再检查的。”薄夏说完,又换上了那副懒散的样子,晃晃悠悠地下楼了。
剩下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孔佳儿感叹:“我还以为夏夏姐当老板,就是个甩手掌柜呢,没想到她什么都会。”
“是呀,人也蛮好的,怕我摔倒还叫我去换鞋。”付澄道。
“大家,继续动起来吧,可不能让老板小看我们。”孔佳儿拍拍手,张罗大伙继续干活。
楼一斐向门口的方向看了看,那里已经没有了薄夏的身影。他突然发现,自己虽然与薄夏相识很早,但并不了解她。
在他眼里,薄夏以前就是个表里不一、恃宠而骄的公主病,现在则是个好吃懒做、又痞又无赖的非主流。
可是刚刚薄夏所展示的一系列职业技能,完全超出了他对薄夏的认知。
他开始觉得,也许这个人的一切行为,都是以她身上强大的业务能力为后盾的。
从前,那是她身为艺人所必备的艺能,现在,则是她身为民宿老板所必备的技术。
想到这里,楼一斐忍不住走出去,想再看看这个多面,又满身秘密的女人。
“小楼哥哥,你干嘛去啊?”赵美凡发现楼一斐往外走,问道。
“我……我学得差不多了,去整理别的房间。”楼一斐道。
“小楼说得对,咱们不能全挤到一个屋子里,这样效率太低了。”孔佳儿点点头,
“这样,不会的继续在这里跟我学,学会的就去别房间。”明鑫挽住孔佳儿的胳膊:“我没学会,我要在这儿跟你学。”孔佳儿笑着戳了一下他的脑袋:“没个正形。”赵美凡也继续留在房间里学习,付澄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就跟着楼一斐出了门,找了个客房钻了进去。
楼一斐放慢脚步,在二楼的楼梯上往下看了看,正看到薄夏抱着手臂仰着头,与墙壁上的一台摄像机大眼瞪小眼。
她在干嘛?楼一斐好奇。只见薄夏突然伸出手,一指摄像机镜头,小声却又恶狠狠地道:“张立本导演,如果因为拍你这个破节目,砸了我‘枫林晚’的招牌,我跟你没完!”楼一斐:“……”他就不该对这个女人有什么期望和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