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泰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力量自丹田之中滋生,蔓延至他的双臂之上,他双臂稍稍一挣,把他捆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麻绳忽然断裂成无数段。
力量蔓延到双腿之上,他微微抖擞,就已经是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似乎是已经恢复了自由活动能力的他舒展开四肢,绕到了掌舵人的旁边,仔细的看着枪口处的火花和青烟,以及所有这一切之前的子弹,张泰然甚至于伸手去触摸了一下那颗子弹,最终确认,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抬起手,照着掌舵人的太阳穴上轻轻弹出一指。
手指落处,一点血花绽放开来,掌舵人的尸体随即朝着旁边倒下。
当他沉重的身体落在地面上的时候,四周的一切再一次恢复正常。
熊熊火焰燃烧着,烟气直冲天际,空气之中的血腥气息兀自在弥漫着,并不曾消散。
所有忠于掌舵人的那些手下们愕然的看着张泰然以及掌舵人的尸体,想要举起枪口,朝着张泰然开火。
但张泰然目光所及,这些人忽然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凝固住了,很难动上半分。
张泰然缓缓弯腰,将掌舵人手中的枪拿起来,对准他的脑袋,开了一枪,喃喃自语一般说道:“我说了,如果有下一辈子,我会多送你一粒子弹。”
重活一次,既然是真,对他而言,就已经是下一辈子了。
嘹亮的枪声,划破长空,惊起不知何处野地里的一群昏鸦。
几根灰黑色的羽毛从天上轻轻飘扬而下,就像是死神的颜色……
………………
………………
二十年前。
苍天世界。
夏日灼热的太阳,就像是大火球一般,炙烤着中原大地,狭长的道路纵横交错之间,一块块的农田里有着无尽的农作物,向着天空舒展开即将成熟的枝叶。
一条小路的旁边,是一块责任田的边缘地带,种着一棵有着数十年树龄的柿子树。
树干盘根错节的扎根于大地之上,向着天空生长出更加错综复杂的枝干,枝干之上,又伸出近乎于无穷无尽的细小枝桠,以及无穷无尽的绿色树叶。
如果从遥远的地方观看这棵树,这棵树就像是一个盘踞在大地上的一顶华盖。
华盖的下面,有着树叶遮挡的区域,是一片夏日里难得的阴凉地,哪怕是带着灼热气息的风进入了这片区域之后,也会变得凉爽起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乡下汉子躺在树荫下,头脸上盖了一顶草帽,微微打着鼾。
一柄出头放在他的身边,是他在田地里劳作的工具,而在这工具的旁边,却是一个白色的塑料桶,里面装着他这一天要喝的清水。
很显然,水桶旁边的小包袱里,包着的大海碗中的白面馒头表明这个汉子中午根本就没回家,他是在这片树荫下随便吃了一点东西,才小憩一下,等着太阳不再这么毒辣的时候,继续劳作。
乡下生活,在九十年代初,固然显得有些并不怎么富足,但是在这个时代,只要是肯塌下身子,去努力耕耘的人,迟早都会有收获。
时间无声流走,日影开始缓缓西斜,当一缕阳光穿过重重枝叶包围,照射在汉子头顶上的时候,汉子忽然一个激灵,刷的一下坐了起来。
有点像是做了噩梦,这个相貌堂堂的汉子四下里转动着脑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神里写满了各种不可思议。
仿佛,他不应该在这个地方醒来,乃至于不该在这个时候醒来,又或者,根本就不应该醒来……
四周的田地,是陌生的,头顶上的柿子树也似乎从来不曾见过,至于那个塑料水桶,他拿在手里,上下端详着,花费了好一会儿工夫之后,才意识到,这个可以拧开盖子,喝一口里面微微温热的清水……
唯独让汉子感觉到熟悉的,是手边的锄头。
看着锄头上微干的泥土,他眼神之中的惊疑终于稍稍缓解下来,变得柔和了很多。
依稀记得,自己18岁之前的时候,似乎也曾经摸过这个东西。
只是,那似乎是非常久远的记忆了……
一阵轰鸣声在他背后的道路上响起,被晒得干如岩石的地面上飘扬起长龙一般的灰尘。
汉子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潜藏在记忆之中的力量,忽然在双腿上爆发,让他整个人瞬间从地面上跳了起来,将那柄锄头抄在手里。
他需要一件武器,不管是刀枪剑戟,还是斧锤锏戈,不管是什么只要顺手就好。
但是他的身边除了这柄锄头,什么都没有。
感受着来自于锄柄上的温热,汉子忽然就找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那是战斗的感觉,不管是什么样的兵器,一旦在手,就可以展开战斗。
灰龙由远而来,是一个钢铁铸就的怪物,有着两个黑色轮子,还有一只碗口大小的眼睛。
怪物背上,居然还骑乘着两个人,穿了朴素的衣服,手里提着差不多样式的锄头。
难道他们也是拿锄头作为兵器?
汉子心中疑惑着,再看那个怪物,忽然就感觉它不是怪物,好似他还经常看到这种东西——这种东西的名字叫做摩托车,是一种用汽油作为动力的交通工具。
“摩托车?”
汉子的心中惊疑着:“这不就像是铁马?”
摩托车行速如马,转眼就到了柿子树的旁边。
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只是稍稍减缓了速度。
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