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云层之中骤然传出三声清脆的碎裂声,一点点金色的碎渣从天而降,洒落下来。
沈先生身形一顿,一大口鲜血狂飙出去,那两只拳头自然有始无终。
而宋叔紧随其后,两只拳头尚且离着和尚还有三尺有余。
恰恰腾出手来的道士道袍又是一甩,一道劲风肆无忌惮的扫在宋叔身上。
宋叔仰天吐血,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着旁边飞走,重重跌落在地上。
他和沈先生身形错开一道宽大的缝隙,前冲的陈北雁再度扬手,另一只手里捏着的毒针穿过这道缝隙,直扑和尚面门。
嗡的一声,和尚的面门之前豁然闪出一道柔和的光,挡住了所有的毒针。
但见根根毒针保持着向前飞去的轨迹和姿态,盯在这一层光芒之上,却是再难前进分毫。
“施主心狠手辣,就算你不是那人,亦有取死之道!”
和尚凝目望着陈北雁,手中法印微转,天空之上的巨大手印顿时跟着一并转动,追随着地面上陈北雁的身影。
陈北雁冷笑着,甩手又是两把毒针飞出,分袭道士和白色女子:“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既然杀我,我总不能坐以待毙!生存或者死亡的选择,本就是自私的选择。既然自私,你管我心狠不狠手辣不辣?”
没有对错,只有生死。
只要能够活下来,什么样的手段都是对的!
然而,是不是所有的手段都是有效的?
………………
………………
毒针似是凝在和尚体表那一层光芒之上,不进不退,不跌不落。
那一层光保持着的柔和的姿态,轻轻的闪烁着,向外传递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温暖。
这种温暖,很容易让陈北雁想起和尚音攻的威能,但他却清楚的感受到,这两种温暖截然不同。
如果说音攻的威能更像是带着某种晦涩诱。惑的芬芳,那么现在的这种温暖,似乎更单纯,更纯净。
纯净而单纯的温暖一下下波动着,犹如河水,在不经意间将所有毒针上幽蓝色的光芒淹没。
光起光落,毒针上的幽兰色光芒随之由深变浅。
和尚跟陈北雁说话间,那些毒针已经呈现出钢铁原本的颜色和光泽度。
毒针上的毒素,居然全部被消融掉!
“施主妙语,既然我们决意杀你,何须跟你墨守陈规?”
和尚微笑着眨眨眼,数十根毒针从他眼前飘落下去,跌落尘埃;他的眼神却是瞟向了道士,看着道士两只袍袖飞舞,将他自己身前和白色女子身前所有的毒针全部打飞,温言说道:“道长,你再不出手,更待何时?”
他这话,当然是为了开解被赌局所困,不便朝陈北雁出手的道士。
既然陈北雁说可以不择手段,你道士继续傻乎乎的遵守陈规,就太傻了。
道长怨恨的望着陈北雁,咬牙道:“我本来今天都要放过你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我!这是你逼我出手!”
他给自己格外找了出手的理由。
这理由比和尚的劝解似乎更有道理。
陈北雁的头顿时一个有两个大。
他当然不愿意拿毒针挑衅道士,但是他同样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道士朝宋叔出手呀!
不管道士朝宋叔出手,究竟是怎么想的,至少陈北雁这里就不允许!
哪怕这种反对的声音,有多么的微弱……
然而,现在的局面明显比刚才更残酷,前来助拳的沈先生和宋叔一个照面就被和尚和道士打飞,陈北雁原本仅仅需要面对和尚,而现在道士已经准备参战。
如果一只蚂蚁,挑战一头大象,是一种找死的行为,那么挑战两头大象,除了徒增悲壮,又有什么意义?
厉风起,河滩上,杀气纵横!
道士,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