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从省城开出来的一辆火车之上,两个乘警紧张兮兮的快步穿行在一节节的车厢之中。
其中一个乘警年纪有些大了,步子并不是很快。
“不用这么着急,可能是失火了,不用着急……”
再穿过两节车厢的连接处的时候,年长乘警小声提醒着前面的年轻乘警,说道:“应该没什么事,就算有事……也得等它最危险的时候掀过去……”
火车上人员构成非常复杂,即便是在现在实名制乘车的制度之下,也一样会有一些不法分子在车上活跃着。
年长乘警做惯了这一行,自然知道如何趋吉避凶,而貌似火急火燎的向前冲的姿态,往往只是需要做给其他乘客看,至于发生问题的车厢,先等他那边的危险过度过去再说。
都说乘警保卫旅客安全,但乘警也是人啊,尤其是年长乘警这种,已经到了退休边界的人,怎么还会把自己的小命不当命看?
“我知道,这样,罗大哥,你后面跟着,我先过去看看……”
年轻乘警扔下一句话,一溜烟的跑走了,留下罗姓年长乘警双手撑着膝盖,看着他的背影腹诽不已:“臭小子,诚心给我难看不是?”
哪怕是一名资深老油条,也不敢在一车的乘客面前过分的偷奸耍滑,罗姓年长乘警没奈何,只好抖擞精神,快步追上去。
转眼间赶到了报警的车厢处,他首先看到一大群的乘客聚拢在车厢外面的过道里,紧张兮兮的看着车厢门的另一侧,而前期跑到的年轻乘警这会儿还没挤到最前面,没能进入报警车厢,看看究竟什么情况。
“滑头!我还以为你把事都处理了……”
罗姓年长乘警再一次的在心中腹诽一句,伸手开始扒啦前面的乘客,说道:“让一让,我是乘警,让我先过去一下……”
上了年纪的乘警,总是有属于上了年纪的智慧,把年长的一张脸一摆,乘警的身份一亮,前方的乘客们果然勉强给他让出一条道来,就连年轻乘警的前方,也松快了很多。
“什么情况?”
两个乘警,最终在车厢门前聚首,透过车窗玻璃朝里一看,两眼都是白茫茫的。
车厢之中早已经没了半个乘客的影子,全都跑出来了,整个车厢之中就想起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一般,两个乘警在车窗之中面前只能看到离车门最近的几排座椅的影子,还有……靠窗一个座椅上坐着的人影的后脑勺。
“怎么回事?怎么会起这么大雾?”
罗姓年长乘警问身边的乘客:“事前你们发现什么没有?”
“我们能发现什么啊?都搁那儿聊天呢,忽然就不知道怎么冒烟了,还以为起火了呢。”
乘客说:“这不大家伙都跑出来了,乘警同志,你们赶紧救救火呗,俺们行李还在里面放着呢。”
别人跟着起哄:“就是啊,俺行李也在里面呢,行李包里装着被子呢,可别也给引着了。”
“俺家孩子奶粉也在里面,万一熏了不能再喝了,不得饿一路?”
……
“别吵!”
年轻乘警凶巴巴的瞪了吵吵嚷嚷的几个人一眼,又小声对罗姓年长乘警说道:“罗大哥,不像是起火啊。”
“新鲜吧,起这么大烟还不是起火?”
罗姓年长乘警对他刚才扔下自己前头开路的事貌似还有些不忿,对于年轻乘警的说法很是嗤之以鼻:“小伙子你看看,里面那个人,肯定就是被熏迷瞪了,别人都跑出来了,就他一个没跑。我说,你赶紧的吧,拿灭火器进去干活?”
年轻乘警瞪了眼:“怎么呢?”
罗姓年长乘警说:“你说怎么呢?你年纪轻轻的小伙不冲在前面,还等着我这把老骨头?”
他这么说,周围的一些乘客都瞥了嘴。
个别单位老职工欺负新职工那是常事,但像是这个罗姓年长乘警一样,如此明目张胆的还真是少见,很多人忍不住的心想,换了他们是这个年轻乘警,指定不甩罗姓年长乘警。
“我不是这个意思。”
年轻乘警伸出手掌,把从门缝里飘散出来的些许白烟朝着罗姓年长乘警的鼻子扇了扇,说:“罗大哥你闻闻,我怎么觉着不像是着火呢?”
他不说,别人还真没注意,他这一说,不单单罗姓年长乘警,包括近处的一些乘客也都发现了。
从车门之中飘出来的白烟,完全没有着火之后的那种火烧火燎的刺鼻感,恰恰相反,这些白烟闻着有一种怪味,在淡淡的甜香之间,似乎隐藏着一种并不让人过分讨厌的臭味,像极了臭豆腐的韵味。
“真是呢,这什么烟?”
“怎么还甜甜的呢?还有种臭肉的味道?”
……乘客们再一次的叽叽喳喳起来,而罗姓年长乘警跟年轻乘警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有点找不到北。
人员复杂的火车上,什么样的怪事都有可能发生,但是任凭两个见多识广的乘警想破脑袋,也不明白从车厢之中飘散出来的这种烟究竟意味着什么。
罗姓年长乘警忽然就盯着里面坐着的那道人影,有点小惊悚的小声说道:“你说该不会是什么生物武器吧?”
年轻乘警就笑了:“罗大哥,你比我想象力丰富。”
罗姓年长乘警也忍不住笑了,他自己也觉得刚才的话太过天马行空。
只是,火车上出了事情,乘警总不能不管不问,两个人对视一眼之后,最终拿定主意,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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