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的相遇总显得有些无所适从,最主要的问题其实就是寻找共同话题。
但陈北雁真心的和竺法兰没有共同话题,究其原因,他找寻到竺法兰的小世界白马经殿,只是想要寻找那一道诡异的外星人气息,但真的找到了,却发现很难直接问出口。
总不能,他直接问竺法兰,为什么你说的佛意,那么像外星人的气息?
这个问题总是有些问不出口。
竺法兰轻抬双眉,问道:“施主可知道我佛之始?”
陈北雁摇头。
“我佛之始,自然就是我佛。”
这句近似废话的描述之后,竺法兰又说:“但我以为,我佛与道门之道尊,并无不同?”
这倒是一个很新鲜的说法,陈北雁眼神微亮,问道:“大师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佛和道尊的起始,都像是同一个谜团。”
竺法兰缓缓说道:“按照现在的西元算,那该都是公元前的事情了……”
………………
………………
公元前,发生了很多事。
竺法兰所说的却是公元前一个特定时间段之内发生的事情。
在华夏,公元前571年,有个叫老聃的人出生,他是影响华夏数千年的道门经义起始者;公元前551年诞生的孔丘,开创了影响全球的儒家经义。
在波斯,公元前660年,其经义催生了袄教也就是拜火教的琐罗亚斯特诞生。
在古希腊,赫拉克利特生于公元前540年,苏格拉底生于公元前468年,柏拉图生于公元前427年。
而在印度,佛陀于公元前623年诞生……
……
这个时间表,仅仅包含前后200年的时间。
然而恰恰就是在这二百年的时间里,一场思想革命,在全球各个区域爆发。
犹如火山喷发一般,影响人类此后数千年的几乎所有的思想,都于这个时间段,从这些伟大人物的大脑深处喷涌撒播。
竺法兰的这个说法,让陈北雁的心中忍不住微微一动。
仔细想想,似乎的确如此。
再看竺法兰,陈北雁的眼神之中不免多了一丝丝的钦佩。
要知道,竺法兰所说的这一切,其实已经超脱了佛教的范畴,反倒是从一个更高的角度统观全局。
对于竺法兰这样的一位高僧来说,能够跳出佛教的局限,来看待问题,无疑十分惊人。
“为什么说我佛和道尊的起始都像是同一个谜团,其实就在于此。”
竺法兰说道:“所有经义,但凡出自这些伟大人物的初始,其实都是在关心人类的内心,关心人类的灵魂。”
“这些经义,不会去关心你如何征伐战斗,更加不会关心你如何构筑机心,********,他只在乎心灵的升华。”
竺法兰说道:“所以我认为,不管我佛之经义,还是道尊之奥义,归根结底,都是一个态度,一个角度。但说到拯救人类灵魂,其实不过方法不同而已。”
“大师高论,佩服佩服!”
陈北雁真心实意的表达着这种看法,不曾附带任何一丁点的敷衍的意味。
“其实……”
竺法兰抬眼看着陈北雁,缓缓说道:“他们或许都错了。”
陈北雁不由得一怔。
如果竺法兰只说老聃、孔丘、琐罗亚斯特、赫拉克利特、苏格拉底、柏拉图,陈北雁还多少能够理解,这是竺法兰佛教门徒的思维在作祟,但他似乎没有把佛陀排除在外的意思,却不能不让陈北雁动容。
难不成在竺法兰看来,连佛陀都是错误的。
“说他们错,并非是他们的角度和方法错,而是说他们的时机不对。”
竺法兰说道:“事实上,对于全人类而言,最关键的问题还不在于内心,而在于外在。”
陈北雁微微一笑:“大师这话很有深意。”
“施主不必敷衍老衲,其实施主只是不明白。”
竺法兰丝毫不避讳把陈北雁真实的内心提出来,微微笑了笑,又说:“人类之外在,往往被认为是和平安定的环境,但世界一直在战斗,过往数千年,都是战争在催动历史的前进。我们追求和平,却陷身于战斗的泥泞。为什么?”
他语不惊人死不休,自问自答着说道:“是因为我们全人类的外在不安宁。”
陈北雁忍不住稍稍咽下一口唾沫,慎重说道:“大师,全人类的外在,又是什么?”
“地球之外,宇宙之中。”
竺法兰说道:“我们现今所看到的一切,就一定是真实的么?会不会只是我们的错觉?浩瀚宇宙是不是真的超我们敞开了大门,任由我们探索,是不是只是我们自以为是?又或者被另外一些大神通制造出来的幻觉欺骗?”
陈北雁默然,不知如何作答。
离开省城之前,和龙轻吟一番长谈,他隐约感觉到,地球的确岌岌可危,但这种岌岌可危的威胁,仅仅来自于可能由龙轻吟催生出来的另一个崭新的世界,而这个崭新的世界可能给地球带来无法承受之重。
然则竺法兰的这个说法,却似乎又是另外一层意思,就好像整个地球都在某种威胁的笼罩之下。
陈北雁不迷糊,但是想不明白竺法兰这般说,又是什么意思?
“地球,是一颗被隔绝的星球。”
竺法兰继续说道:“远在地球之外,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将整个星球隔绝起来,让这个星球上的一切人一切设备,都不能真正的接触到外部空间。”
“以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