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知道自己孙儿已是少年,还没感叹完,熊孩子张若霭就已经借着失意人的借口带着甄珠爬山涉水去了。
甄应嘉刚刚把剩下的十万两银子送进户部,刑部的人就上门联系他,旁的也没多说,只是道圣上吩咐刑部接手这件事情,于是甄舍终于在张氏死后四年,再次见到了他的老丈人。
张老祭酒站在公堂之上,就见着甄应嘉跟甄舍一道进了门,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对,甄舍看了看,没有见着自家妻舅,站着的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张家的情况甄应嘉是知道的,更何况这次的事情,所以张家上上下下大小事情更是了如指掌。
甄珠知道甄应嘉去了公堂,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怎么还需要父亲去?”
李氏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不过因为上头坐着张氏,所以自觉偏过头,伺候在李氏身边的奶娘无奈的端了茶杯递给李氏的,帮着自家小姐遮掩。
孙氏轻轻咳嗽了两声,算是掩饰,而后用一种‘你懂的’眼神跟甄珠交流:“之前不是有人上奏,说咱们甄家仗势欺人么,这次总要走个过场才好。”
甄珠是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只是等着甄应嘉跟甄舍回了府,就见着自家大伯用一种非常鄙夷的语气,一边把自己的外套丢到一边,孙氏看了过去,问了句如何。
甄珠看向自己的父亲,只见甄应嘉居然也在扯着自己的袍子,而后一旁的同福递上了干净的帕子,甄应嘉伸手就接了过来,李氏想伸手接过,结果被甄应嘉拦住了:“别脏了你的手。”
“这是怎么了?”孙氏被转移了视线,看着大儿子,二儿子都不想开口,就看向一边的同福。
同福上前给老太太拱手道:“堂上并未如何,只是那张老太爷毕竟年纪大了,有些受不住,因此寻死觅活的,溅出来的血弄脏了大老爷,二老爷的衣裳。”
“有什么受不住的事情?”孙氏更奇怪了,他看向甄舍,甄舍耸了耸肩。
“跟儿子无关,只是这事情原本圣上就知道,旁的不说,张家的教养原本就有些问题,更何况那张老爷嫡庶不分,让人抓着了把柄,圣上便革职位,那老货一时没受住。”甄舍撇着嘴说完,就起身跟老太太告辞,“儿子实在腻得慌,这就回屋洗漱去了。”
“去吧去吧,应哥儿也去吧。”孙氏摆摆手,吩咐甄应嘉跟甄舍一同离开,他们一走,李氏有些不好意思的起身看着老太太,老太太也挥手让她走。
等着几个主子离开,孙氏吩咐人给同福搬了凳子,还送上茶水:“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甄珠也好奇着,一通凑了过来。
同福说的很详细,甄珠一听他开口,就知道当时堂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甄舍跟甄应嘉进了门,那张老太爷原本自持身份,没有开口在,只是听着上头的刑部侍郎问询,两方都有官位在身,上头倒是还是给了张老太爷的面子的,只是问张老太爷何事。
那张老太爷没开口,跟着一道来的年轻人率先开了口,他指着甄舍便说甄家仗势欺人,害死了他的嫡姐。
询问的人便说对方可有什么证据,那男子便说有人证。
甄舍一听说有人证,脑子里回忆了几个,没想起什么,而后就见着一个熟悉的人影,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甄舍一件那人,就立刻火冒三丈,他的手指捏的咯吱作响。
进来的是个老仆,上头的询问还没开始,那张少爷就得瑟的开口,吩咐那老仆说话。
老仆唯唯诺诺正要开口,甄应嘉就对着上头的一抱拳,座上的刑部侍郎回了一礼:“应大人可是有什么要说的。”
甄应嘉脸上带着笑,伸手一指底下跪着的人:“虽说不知道此人如今到了这里来是作何,不过好歹是见着了,还请侍郎大人做主,此人当初谋害我甄家子孙,还请大人抓了此人,为我侄子做主。”
“什么都是你说,你这是诬陷,无非是害怕真相暴露罢了。”张小少爷往前走了一步,甄应嘉确实完全不理对方,甄舍的右眼抽了抽,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看的对方缩了脖子倒退半步,这才回头看向上头的刑部侍郎。
“还请大人做主,当初这是这老仆要害死卑职长子,结果阴谋暴露,之后乘乱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找到,今日在此地见到此人,还请大人做主。”
别看甄舍平日挺糊涂的,不过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上头的刑部侍郎听罢点了点头。
“你撒谎,她明明是因为见着我嫡姐被你们迫害,九死一生才从甄家跑了出来,之后回了张家,只是之前因着甄家家大业大,不敢上报而已。”张小少爷说的倒是义正言辞,不过他的身体倒是往后退了几步。
张老太爷到底是做惯了祭酒的人,他咳嗽了两声,而后摸了摸胡子:“当初,小女加入甄家,原本就是高攀了,之后家中更是对着女儿诸多吩咐,小女嫁入甄家之后,更是报喜不报忧,之前听闻小女是因着生子而丧,只觉得是他福薄,哪里想到是我识人不清。”
张老太爷一席话,说的甄舍的脸色都青了,只是张老太爷毕竟算是他的丈人,因此只是用干涩的声音开口:“我念着跟老太爷经年亲戚的份上,还请老太爷不要随便开口,诬陷好人。”
张老太爷哼了一声,甩袖而立,表示不屑。
张小少爷只想着到了朝堂之上,不容甄家兄弟多说,谁知道偏偏到了朝堂,不让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