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总有他的心思,尽管他表现的再震怒,都无法骗过身边伺候的人,大总管的手掌贴地,小指跟食指分开,所以雍王完全不担心,只是等着对方把戏演完,一场父子君臣做的实在太过劳累,为什么不能好好的,不管是跟太子,还是跟他们。
雍王其实很想问问父皇,既然当初表现的这么喜欢太子,为什么不把皇位传给太子,这样也好绝了他们这些底下皇子的心思,偏偏他又不肯。
“折子上的事情都是属实的?”圣人扶着额,低头看着自己跪着的三儿子,他眉心一跳一跳的,觉得有些失控。
“消息属实,是当初那个李卫送来的消息。”雍王应了一声。
当初徐祖英被求,李卫挖出了消息,只是这些消息原本要上禀的时候,他得到消息,圣人已经压下,他自知火候未到便把事情瞒下,又吩咐外调的李卫去探查是否属实,如今看来当初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对的。
“折子就留在这里吧,你且退下。”圣人总算发完了脾气,脸上尽是疲惫,挥手便让雍王退下了。
等着雍王出了宫殿,一阵晚风挂过撩起了他的袍角,天还未黑,不过天色不会很好,阴沉沉的尽是厚重的乌云,雍王被人伺候着上了轿子,而后就出了宫殿。
等着回到了雍王府,才进门就见着李侧妃带着二阿哥,三阿哥站在门口,其后跟着年侧妃,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再往后就是四阿哥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而后小心的巴望着自己。这似乎是离京之前司空见惯的场景,这会却是恍然物是人非,明明依然是府里的人,可是在雍王看来,却是不同。
“都起吧,等在这里作何?”雍王觉得有些累,他的手指才抬起,一旁站着的年侧妃就捏着帕子靠在身边伺候的七喜身上,七喜也是一副不敢言语的表情,不过她的视线则看向李侧妃等人,又状若害怕的低下了头。
“都是儿子不好,若是父王要惩罚,就惩罚儿子吧。”三阿哥最光棍,率先就跪了,一旁的李侧妃忙也跪下,顺带的拉下了二阿哥。四阿哥在后头默默的跪下了,不过倒是不声不响。
看戏的已经累了,演戏的却还不累,自己在父皇那边演戏,自己的一家妻小在自己面前演戏,果然是因果循环。雍王只是扶起了四阿哥,然后拉着四阿哥径直往自己书房走。
底下不管是装柔弱的,还是打子嗣牌的两个侧妃顿时傻眼。
李侧妃最光棍,她一把拉起了老二,老三,而后一脸讥讽的看着年侧妃:“有的人,就算装的像病弱西施,也要看王爷是不是范蠡了!”
年侧妃咬着唇,一手已经深深嵌在七喜的腰间,七喜一吃痛,身子抖了抖却什么也不敢说,依然把自己的头埋得深深的。
李侧妃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人,留下年侧妃等人,不闻不问。
雍王带着老四到了书房,就见着甄珠吃好饭正在屋里转着圈子消食,见着雍王进来就磕了头:“见过雍王,见过四阿哥。”
四阿哥跟甄珠是同样大的年纪,他却比甄珠懵懂一些,正想喊免礼,忽然想起父王在身侧,反倒把话吞了回去,而后转头看雍王。
雍王伸手就把甄珠抱在怀里摸了摸他的头:“晚膳可用过了?”
甄珠正想说用过了,忽然觉得有些不对,雍王自然是知道自己府里的吃饭时间的,如今还要问自己,肯定不是要自己答案了。他正想着,就听着雍王又开口。
“不管用过没用过,都陪本王用一些吧。”说着就吩咐人摆了桌子,而后做到了主桌。
要说原本四阿哥在,应当坐在雍王身边的,偏偏雍王却把甄珠放在了自己身边,而后吩咐四阿哥坐到了桌子对面,吩咐四阿哥的奶娘好生伺候着。
用饭的时候桌上一片安静,甄珠总算又塞下了半碗饭,直吃的自己的脖子都伸直了,好似那米饭卡在了喉咙口,吃完饭,他就在屋内来来回回的走,倒是里间雍王询问四阿哥的功课。
四阿哥跟三阿哥都是在宫里念书的,每日早早便要出门,等着下午才能回府,宫里的规矩雍王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也不担心自己儿子的功课,只是询问之后便觉得这个儿子算得上聪慧,且看事情特别明白。等他问的差不多,他就吩咐人把四阿哥送回了自己的院子,出来就见着甄珠在外头院子里溜达,因为天已经黑了,他也不敢走得太远,透过窗户就能看到那么小的一个人,前后跟着四五个提着灯笼的人,照的中间的小孩亮堂堂的。小孩一边走还一边揉着自己的肚子,隐隐约约能听到数数声。
若是自己没有生在皇家,若是自己也想个平民老百姓,是不是自己就没有那么多糟心的事情。他嘲笑着自己,就好像嘲笑一头不知道满足的狼,明明是自己见了血腥要咬人,偏偏怪鲜肉太香。如今就算他想收手,太子跟老七也不会放过自己。
“王爷,你忙好啦。”甄珠绕完圈,回头就见着雍王笔直的站在门口,若是换一个人私底下总是会换个偷懒的站姿,偏偏雍王不一样,他不管是在什么场合都是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每每看的甄珠心惊,一个自制力到达这种程度的王爷,日后的胜利者,恐怕他绝对不会允许底下的那些官爵世家有任何不在他掌控的可能。
“恩,你该洗漱,好睡觉了。”雍王笑着吩咐甄珠回来,甄珠哦了一声,跑到了雍王面前,自觉的抓起雍王的手在自己脑袋上揉了揉,而后就跟着伺候的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