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振时就像一根针,戳破了甄珠的幻想,甄珠第一次在自己的脑海里对着甄家的家世产生了一定的怀疑,在还作为曹顒的时候,曹家的亲戚虽然很多,曹二叔家跟如今的甄家二叔是一样的,他也有好几个堂哥,年纪都比他大一些。

“快点快点,咱们就赌铜板,输了也不值钱。”甄振时兴奋的撸着袖子,一旁的他的亲弟也一起凑着热闹,闹哄儿虽然人小,下手倒是也快,飞快的找了一支,等着点燃就见着大小孩子都在尖叫,最后倒是瑚哥儿应了,甄振时眯着眼笑了一阵,倒是把银子拿了出来塞到瑚哥儿手里,一边拍着瑚哥儿的肩膀:“给你给你,好歹咱们是亲的,总不能让你吃亏。”

一句话说的瑚哥儿眨了眨眼,回头,你玩不?”

甄珠摇摇头,他发现那个甄振时这会很是挑拨的看着自己,开口道:“我先看烟花,你们玩。”

甄振邦比较老实,他一边揉着鼻子,一边看着甄珠,想过来又不敢,最后依然围着人一起玩烟花,倒是甄振斌什么都不管,只是催着甄振时继续。

“烟花其实也没什么意思,我看着大人们都在赌牌呢,咱们什么都不会不如就丢色子,赌个大小咯。”甄振时嘿嘿一笑,从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堆色子,而后旁的几个都应了,甄瑚又喊了甄珠一次,见着甄珠不愿意,也就自己去了。

甄振时一边丢着色子,一边说着他在外头的见闻,什么像花一样的小娘子,肌肤白皙的跟家里最上等的玉还要柔滑,诸多各色小吃,唱戏的,说书的,又有几场子的大戏,他是个会说的,但凡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的都能让他吹的心动,更何况是一直关在府里只念书的小孩。

于是越发的崇拜了,下注的银子也是被哄得越来越多。

他看着甄瑚跟着甄振时开始一起放烟花,不过很快,改成了比大小,甄瑚和跟在甄振时身后的两个小胖墩跟挤在一起,他看着甄瑚不情不愿的把他那个精致的小荷包里的金镏子全部掏了出来,凉亭里四人小孩小孩围成一圈,同样的热闹,只有甄珠靠着同福抬头看着眼花,而那个庶出的站在凉亭外同样抬着头。天上的烟花绽放的绚烂,外头热闹的人声代表着甄家的繁荣。他的父亲此刻应当正在招待着客人。他死亡的那一刻的记忆居然在这一瞬回归,他死于阴谋,不过是因为他告诫父亲不要去支持那个所谓的贤王。

不过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而动手的却是让他觉得最悲哀的人,连血亲都比不上利益。

他轻咬着自己的下唇,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而在甄振时觉得自己赢够了,带着他那些个兄弟一道离开的时候,甄瑚懊恼的跑到甄珠面前抱怨:“我们回去吧,我又有些饿了。”

“不玩了吗?”甄珠看着甄瑚把自己的荷包打开了,凑近看了一下,里头已经一样东西都没有了。

“都没了,还玩什么。”甄瑚倒是挺大方的,随手把荷包塞到身后跟着的下人手里,而后牵着甄珠的手就走了。

等着他们回了客厅,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走了,只剩下亲人依然在,甄珠凑在李氏怀里逗了逗已经睡着的妹妹,而后靠着她没心没肺的睡了过去。

孙氏吩咐李氏抱着小姐儿先去睡,倒是让甄珠留在自己身边,而后甄舍先是唯唯诺诺一阵,最后倒是借着甄瑚也离开了,最后便只剩下甄应嘉陪着孙氏。

“到底不如往年热闹了,便是这守岁的人也少了许多。”孙氏感叹了一句,以往两府皆是一同守岁,等着时辰到了更是有下人前来报喜,等着一大清早还要去山上寺庙之中上得头香,想到这,孙氏往甄应嘉这边凑了凑,“可有吩咐人去钟楼打点?”

“母亲放心,不过是照着往年的惯例,如今京城风声正紧,等着过些日子就好了。”甄应嘉安慰着孙氏,其实也不过是人走茶凉,年前太子被斥,甄府是殃及池鱼,旁的那些跟着贤王的派系做的越发的明显了,他想起雍王,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到底跟孙氏透了口,“圣人如今虽年岁已大,偏偏精力旺盛,如今又刚刚得了一个八皇子,二叔家,似乎跟着太子门生牵上了线,刚刚大堂哥还道我府上今年年礼送的太轻了,唯恐太子恼怒。”

“此次太子府詹士到江宁,都没有到府上来,太子恐怕是看不上我们的。”孙氏叹了口气,她看着甄应嘉知道自己儿子有些其他想法,可是对孙氏来说,但凡黄皇后还在,太子的位置是绝对稳固的,“等着初三你媳妇回娘家的时候,你一道去,江宁织造,苏州织造,杭州织造皆是圣人心腹,李家自有他的消息来源。”

甄应嘉略微沉吟,便点了头。

“你二叔府邸越发的不成器了,今个底下伺候的人说,老大家的时哥儿也不知道起了什么心思,居然拐了瑚哥儿一口袋的岁钱,都十四岁的人了,每日不过时偷鸡摸狗的把戏,念书不成,习武不成。吃喝嫖赌是样样精通,老大家的也不管管,一天到晚的不知道到底在忙什么。”孙氏想起之前婆子们汇报的事情就头疼,下意识的揉了揉脑袋,身后的金花儿就上前,慢慢的顺着孙氏的额头小心的捏了起来,孙氏随她捏了一会,最重叹了口气:“子孙不孝,我自家的事情都看不好,他们家的就更不要说了。”

“无妨,与其爬的太高惹下天大的事,不如什么都不干呢,好歹在江宁我还能伸手维护一二,等着日后娶妻生子自然就会收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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