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小镇不会了,也许是一切尘埃落定,心里才会那么宁静。她竟然发觉自己对仇靖没有多少恨,她所受的那些委屈和痛,根本不是仇靖赐予的,就算是,那也是本性使然的无心之失。
她也曾为自己事到如今还为他说话而感到可笑,可事实就是如此。
也许那个世界的人总是这样,唯我独尊,又不懂得真正的感情,譬如仇靖,譬如萧彦陆。
所以才会跌跌撞撞在寻找真正的爱情路上,伤害着别人也被别人伤害着。只是,他究竟需不需要爱情,还是只将那些怦然心动当做生活的调味品?
都说两个世界观的人相处在一起会很累,早晚有一方会奔溃。
她已经尝试过在他的世界里生活,而如今,遍体鳞伤失去了所有勇气。那他呢?他是不是,也能为此,尝试着来到她的世界里,感受她的见闻认知?
贺闫终究还是走了,晚上柳清可坐在院子里,戴着一次性手套拿着黏糊糊的粽子,吃得十分欢。而一旁的单七倚则是在拆着绑着粽子的棕榈绳剥粽子,粽子个儿小,小可又爱吃,已经剥了三四个。
“你怎么还是让贺司令走了。”单七倚将剥好的放在盘子里,摘了手套放在桌上,懒懒的伸了个懒腰靠在靠椅上,望着朗朗星空,惬意的舒了口气。
“他说他跟贺老爷争取一下,娶了媳妇儿就要搬出去住。”柳清可舔舔手指,才发现戴着手套,咳了咳,又拿起一个粽子,含糊道,“老贺他门风紧家教严啊,十八岁就被订了亲。我认识他的时候,在读大学,他带了一批教官来,那个时候他坐在军用车后座里,开着车窗,那五官简直太帅啦,轻轻松松就几乎秒杀掉我们班的女生。”
提起往事,柳清可也不吃了,一脸陷入回忆的痴迷状,“那个时候就巴巴的指望着他能是我们的教官,哪怕去***扰一下也好哇,情窦初开的姑娘总是藏不住心思。”
“那时候我还是短发,刚从乡下来城里,被晒得跟个小黑妞似得。我记得老贺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那面瘫脸终于有了顿愣的模样,似乎被我貌美如碳‘惊艳’住了,哈哈。”
单七倚侧头,就能看见院子里柔柔灯光下,柳清可灿若桃李的笑容。
小可可真幸福,她想。
于是单七倚好奇的问:“那他有说什么吗?”
“没有啦,那个时候他人超高的,感觉我在他面前就跟未成年一样,巴巴的瞅着他,总感觉像是在看山看天一样伟岸。他看我也一定跟看蝼蚁一眼渺小,才没有人会跟蝼蚁讲话嘞。”柳清可摆摆手,有些遗憾却又兴奋的模样,“我经常跟同学yy啊,说以后找男朋友一样要找贺上校这样的,虽然从来都是嘴上说说,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真的把这个人抱进怀里。”
“那种感觉……”柳清可说着,顿了下,脸蛋殷红一片,看了看单七倚,“我说出来你可别笑我。”
“不笑。”单七倚眼底盈满了笑意,嘴上却应承着。
“嗯……嗯,那种感觉,就、就像是在做了那种羞羞的梦,突然一下子成真了似得,简直不敢相信。”柳清可似乎真的很害羞,忙不迭捂着脸,才发现手上手套没摘,如今黏糊了一脸,当下所有粉红泡泡都消失了,惊叫着跑去洗脸。
单七倚无声的笑,眼底的光芒却渐渐的黯然了下来,她收回看着小可背影的目光,望着浩瀚星空。
抬手,就着昏黄的灯光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樱唇浮了浮,最后有些怅然却又茫然的喊出一个名字——
“仇靖。”
她的世界太窄小,又或者心太窄小。
她原以为自己弱小的经不起太大的风雨打击,但事实证明,仇靖教会她的不仅是爱和恨,还有抵抗,释怀和设身处地的着想,她变成坚韧可以随风摇曳却不会轻易折腰的蒲草。
仇靖就像是另一个父亲,他不说话,他只用行动告诉她。
痛是什么样的感觉,恨是什么样的心情,爱可以让人如何疯狂,眼泪和手段又多么的无用。
可是,凭什么仇靖就喜欢她了?
修远说,仇靖对她是认真的。
蓝薇说,如果她还活着,最后和仇靖在一起的一定是她。
连父亲
都和她说,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不能过于草率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但也不能因为一些过去的伤害就固步自封。
但在一起需要的是勇气,她已经在仇靖身上,耗光了所有,包括自尊。
她怕自己再也承受不了丝毫的风吹雨动,她经不得仇靖再一次的“消遣论”,她怕自己是下一个蓝薇,或者下一个卫嫣冉。
他的世界,女人络绎不绝。
她该如何守得他的心?
他从来没有给她信心,连嘴上的敷衍都不曾。
他跟她说过好多情话,却大多在床笫。
那些时候,他的目光灼热又深沉,现在想起来,都不知他看向的是哪处,又看的是谁。
“小倚,晚上我要和你睡。”柳清可洗了脸回来,一边甩着水渍,一边雀跃十分,“趁老贺不在,我要跟你睡觉,咱们聊到天亮。”
“贺司令让我照顾好你……”所以首先就是作息要规律啊,单七倚有些无辜的应答,收回手。
柳清可却弯起了大眼睛,目光被其他吸引,抓住她的手,挑眉,“yooooo……这是谁给的戒指?是不是仇总?哇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