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车轮继续滚滚向前,我依然继续着自己的单人旅途。
在一个人沉浸着的时候,我不禁领悟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尽管我不想领悟。——所有的懦弱都出自于没有爱,或爱得不彻底,这两者都一样。
因为这领悟,我开始回想,我开始在想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感觉。最后,被一耳光打的眼冒金星的我发现,我搞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爱尹恩静。不是喜欢,是爱。
这一天,首尔突然开始下起雨来,多么久往的雨,干涸的街道开始狂饮一通。从刚刚关了灯的图书馆里走出,站在门口,我没有带伞。往前踏了一步,伸手接雨,捻了捻手指,我开始在想,晴了大概有多久?一个星期?不,不止一个星期了,这样每天都一模一样的生活持续了应该有近三周。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果然,十一月二十日。距离尹恩静离开的日子,已经很远很远了。
抬头望了望深不见底,黑暗寂寥的夜空,雨水簌簌的声音没有一丝颓势,看样子,今夜这场雨一时半会是不会停了。左右转头看了看,这个点从图书馆离开的,独我一人,没有谁会刻苦到在图书馆待到十一点。
耸了耸肩,迈步进入到雨幕之中。
深秋的雨珠上携带着刺骨的冰寒,图书馆离宿舍并没有多远,在同一个街区内,只用穿过三条街道便可以到达。再加上,空空如也的钱包也没办法让我再搭一次计程车了。所以我能选择的,只有步行,沿着街道走了数分钟。再次变长的头发上开始挂上雨珠,肩部的衣服也慢慢被润湿,不过好在雨势虽然坚挺,但不算太大,我走的还不算太狼狈。
转过一个街角。穿过面前的这条街便是学校的宿舍区了。因为离宿舍区很近的缘故,这里的小吃店很多。同时,也有很多怀揣着梦想的家伙在这里表演,平时的我路过这里的时候,是从来都不会驻足下来听他们演唱的。但今天,在这样少人的雨夜里。我很吊诡的停在了一个人面前。
在街边的一处花坛边缘,伫立着一台盖着油布的小型音箱以及一个人,他坐在类似酒吧吧台的那种高脚椅上,手上拿着麦,麦镶在长长的落地话筒架上。他并没有拿吉他。面前的地上却摆着一个打开的琴盒,琴盒中有数十枚零散的硬币,以及寥寥几张被打湿的很彻底的纸币。没有任何挡雨的遮挡,他就这样坐在雨幕之中,安静的歌唱。我垂着手,默然站立在他跟前。其实起先吸引我的并不是他的歌声,因为在我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没有开始唱歌。使我驻足不前的理由其实很简单。仅仅只是放在那消瘦的落地话筒架旁的几罐东西。
没错,立式麦克风下面摆着九瓶cass啤酒,不是铝制的。而是玻璃瓶的那一种,瓶内晶莹的液体,在隔壁店家的灯下反射出诡异的光。我清清楚楚的看见,其中有四个瓶子已经空掉,一个喝着酒唱歌的歌者?不是在夜店中那些喝酒唱歌的驻唱,而是街头艺人!淋着雨。喝着酒,唱着歌的街头艺人!真是奇怪的组合。
将目光在那些酒瓶上停驻了好一会。好奇心很快便消失掉了,我摆了摆头重新迈动步子准备离开。或许是个疯子吧,我如是想到。不过就在我准备走的时候,只有膝盖高的小型音箱中开始有前奏流出,这个家伙要开始唱歌了。接下来,我将要迈动的步子彻底僵住,这一次,我是彻底被他的声音给拽住的。灵魂,无法移动。
四季从不属于我,我是如此冷酷的人
棱角分明的性格如同刺骨冬日
冷冽的寒风你全知道
冰冷是我的全部就像严冬的海
划船而来你会发现我原来是一座孤岛
又是epikh的歌!身后这位歌者正唱着的,是epikh和李夏怡合唱的《冷》。前奏消失的同时,他的歌声带着一股奇特的韵味潜入耳朵。不管是tablo沙哑的ap,还是李夏怡轻柔飘渺的女声,他都完美消化。
听过数百遍原唱的我在此刻竟觉得,他的歌中所表达的情绪,要比原唱更加清冷,准确的说,是更加残忍。从他蠕动的喉结中涌出的声音,竟然不带有一丝生气。就这样被这道声音给钉在原地,双手自然的垂在身侧,深呼吸,我缓缓的转动身子,抬起头,第一次看向这位流浪的歌者。
他的双眼皮是如此宽阔,宽阔得几乎像一条大河,那双忧郁的眼睛如同缓缓流动的河水。在一瞬间,我十分笃定的确定,这是一个有故事的浪人,或许跟亲情有关,或许跟爱情有关。因为世间万事,皆逃不过此般两种情。
一边躺在他的声音里,一边继续打量着他。单薄的外套,黑色的牛仔,沾了许多灰的皮靴,仔细的看,会发现他的裤脚已经有些掉色了,或许是因为洗了很多次的缘故。胡茬长满下巴,黑眼圈沉重,杂乱的长发应该是久未打理,粗糙的没有一丝光泽。站在离他五米远的位置,颓废的气息亦铺面而来,挤走了身边的所有氧气。一曲到达尾声,他坐在高脚椅上,一只手扶住麦,眼睑低垂,任由雨丝打在脸上,他做着最后的浅唱。
当《冷》的余音彻底的消散在空气中,那位歌者从椅子上起来,或许是我彻彻底底的一动不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俯身从立式麦克风的底座旁拿了两瓶啤酒,向我这边走了两步,递了一瓶给我。“池泰昊。”他一边递着啤酒,一边说出自己的名字,那低沉的声线不是说极好听,我只是觉得这声音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