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结局到底是不是一如所料,却仍要等。
“你听见了吗?”杜芳霖声音道:“属于过去的城门,已然开启了——”最后一句,最后一念,最后一根压向局势的稻草!
一直以来只能侧面影响,而无法彻底融入的罪恶都城,随着最后一丝杂念的拨动,几乎在两道心中杂念的同时作用下,轰地一声,罪恶都城半开半掩的城门已然真正开启。
一声本该归于虚幻的旧日诗号,随着这道声音,宛如由过去而来,像是响彻在帝如来自己的心灵深处!
“千僧万佛血亡灾,涤罪诛刑应世开。”
城门内向外传来的熟悉步履,在再度虚幻无法凝实的杜芳霖的回忆中,与一线来自帝如来杂念的牵引,而刹那真正地化入这一片映照人心的诡秘现实!虚幻的声音也同时在两人身后,化为由门内而来再真实也不过的低沉语调:“魔佛妖僧怪和尚,声声句句鬼如来!”
忽然之间。
在帝如来的听觉之内,四周已然变得异样的安静。只有自后方都城而来,曾属于自己的脚步的熟悉声音,与锐利刀锋划过地面的刺响——佛者闭眼,一声轻叹,霍然睁眼,便看到了来自过去的另一半“自我”!
那是一名似魔如鬼的黑袍魔僧。
佛愆脚踩鲜血与枯骨,玄黑僧袍上点缀暗红如血的珠串,惨白的念珠挂在颈前如同头上凝结为骷髅色泽的海螺。鬼如来一手向前,手中拖有来自过去正往斑驳沟壑间滴落新鲜血液的涤罪犀角,慢慢抬头:
“怎样了?第一次真正看清吾(你)之模样吗?然而在这片由你(我)而来的血孽业果之中,注定只有一人(念)存活啊……”
双重语调的话语包含有双重的意味,一者来自过去,一者期望未来!
突兀之间,又是一念骤发。
帝如来垂首,看到自己手中那柄得自友人的折扇再生变幻,竟是模糊之中,形成另外一柄通体青绿、束有咒封红布的戒刀!
一道金芒于此时隐晦划破黑暗,唯有一人能将时机掌握得恰到好处。
就在帝如来手持折扇成型的“涤罪犀角”,踏足枯骨血海的黑袍魔僧手中的刀骤然被镀上一层蕴含大日如来真意的金色,转念之间,已是再化佛刃——刀如烈焰,其镶金环。
赫然是由云鼓雷峰消失不见,实则寻故主而来的雷峰圣器佛刑禅那!
某到被近一步削弱的身影此时方才抬手,慢慢捂向自己的心口。
正是因为能够舍出自身存在的核心,杜芳霖才有机会让墨骨折扇中蕴藏的来自万血邪籙的血孽假借佛者杂念波动时机化为“涤罪犀角”。寻根而来的佛门圣器才有机会转而误投阵营的另一方。只因帝如来与鬼如来在这里皆是一念,皆为一体,只因为——
让帝如来真正接触到墨骨折扇,才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利用佛心不断消磨其中邪气。
利用佛刑禅那,或许才能使用万佛之首苦修多年的圣气与佛性,有一点机会去彻底毁掉这会给神州存亡带来危险的万血邪籙!
……也唯独,只有帝如来自己,才可以唤醒潜藏在自身佛性中的黑暗。
没有人能够帮助一个人,去战胜“自己”。云鼓雷峰的变化是一个楔子,起源苦境枉死之人的血孽与怨恨是梦境的温床,一直存在宛如背景的罪恶都城,为无法磨灭的提醒——
当有人一步一步将一切结合起来,便在这处特殊的领域,就会形成这份自无数杂念之间,被彻底强行成型的“天命注定”之因孽果!
终于开始了。
虽然没有办法再凝真身,虚幻的人影飘来飘去,还挺冷静。如果这一次能够成功的话,杜芳霖此时在想,并慢慢捏弄着指节——下一回,就真的可以肆无忌惮地针对其余“天命”了。
而在另外一边,此时此刻……
云鼓雷峰。
一片阴云惨惨。
没有圣器坐镇,潜藏在山峰之下被强行压抑多年属于真·涤罪犀角的魔性经由新主人黑帽子的增幅,更加肆无忌惮地企图覆盖这片佛土!
现在的情况是,险些来迟的梵天一页书被自家佛门的死伤情况所激怒,拿着拂尘捏紧拳头,摁着从心不及的银面具都瘪掉一块的天狐妖僧,和此行主要目标、只等另一边帝如来解决自身孽果之后,注定接过天命的魔者袭灭天来一起往死里打。
袭灭天来彻底放飞了自我,再不用顾忌半身一步莲华的存在,就以验证魔刃涤罪犀角为目的,以造就佛门血灾为目标,将七邪荼黎之真意化入青绿为主仍被咒封的涤罪魔刀,尝试唤醒其中真正的力量。
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不过也没耽搁袭灭天来一边应对梵天一页书的佛门极招,一边击向隔壁妖僧用来掩盖真容面具的行为。
至于天狐妖僧就更简单了,帮梵天喂招出气,帮梵天挖坑袭灭天来,能摸鱼就摸鱼,最重要的是,魔剑你可千万不能再发疯。
夭寿啊。
骤雨生此时问候杜芳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