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已定,徐福和秋木赶着车马,到集市上售卖;方赤炎陪同徐继忠一家,选了一艘大小合适的船只,和船家谈好价钱,坐在船舱内等候。
等了半个多时辰,秋木和徐福方才回来,向徐继忠禀告:“车马共卖了十两银子。”
徐氏本是大富之家,况且又急于赶路,卖的多少也不在意。见他们回来,便吩咐船家开船。
船主吩咐一声,两名舟子荡起浆来,渡船缓缓离开河岸,驶入河中。
众人坐在舱内向外望去,只见浊浪滔滔,奔流不息,打在船身之上,哗哗作响。船身却如离弦之箭一般,顺着水流,向下游极速驶去。
此段河水,有三十里远近,虽然是顺水而下,船速迅疾,但要抵达北岸,也得有小半个时辰。好在众人都生于江南,不至于晕船,坐在舱内,吃着茶点闲谈,等待船只抵岸。
正说着话,舱门一开,船上的老仆走了进来,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摆着一壶酒,两碟小菜。来到桌旁,躬身说道:“船只抵达北岸,还得有一阵子。船家吩咐小老儿做了两个小菜,烫了一壶酒,供各位客官消遣,以防各位不耐。”说着,将酒菜摆上了桌子。众人连连称谢,徐继忠还让徐福赏了老仆一两银子。
老仆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
老仆走后,徐福端起酒壶,替在座各位都斟了一杯酒。众人端起酒杯,刚要喝,舱门一开,船家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盘炒火腿,来到桌旁赔笑道:“船上食材有限,各位多多担待。”说着,将火腿放在桌上,然后用眼睛看了看徐继忠,又看了看桌上的酒壶。
徐继忠一怔,不解其意。正在疑惑不解之时,船家再次看了看他,然后又看看了看桌上的酒壶,如此反复两次。
徐继忠见他不发一语,又神情古怪,忍不住问道:“船家......”刚一开口,一旁的方赤炎大声道:“有劳船家,待靠岸之后,我们一定重重答谢。”说着,看了一眼徐继忠。
方赤炎就在江湖,经验丰富,见船家不言不语,只是不停目视桌上酒壶,立刻便明白船家是在提醒他们,酒又问题。见徐继忠开口询问,若被外面听到,恐怕引起警觉,甚至会害了船家性命,于是便高声将徐继忠的声音掩盖过去。
到了此时,徐继忠总算有所领悟,硬生生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吞进了肚子。
船家道:“小人先行谢过,各位客官请慢用。”说着,又用眼睛看了看桌上的酒壶,然后慢慢退了出去。
船家出去之后,徐继忠压低声音道:“方大侠,船家方才似乎有话要说。”
方赤炎点点头,指着酒壶小声道:“船家是在提醒我们,这酒有问题。”说着,端起眼前的酒杯俩,仔细打量。秋木等人也端起酒杯仔细查看,却见杯中酒清亮透底,丝毫不含杂质,不像是有问题。
“贫僧闯荡江湖多年,毒药麻药也见过不少,但这酒气味纯正,清澈如水,却不像是掺了药。”
方赤炎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为上。”
徐继忠道:“莫非咱们错上了贼船?”
方赤炎道:“若是贼船,船家怎么会好心提醒咱们?”
“那方大侠以为该当如何?”
方赤炎摇摇头:“方某也猜不出船家在搞什么鬼。不过,以方某愚见,咱们就假装喝了酒,趴在桌上不动,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秋木道:“将计就计,此计大妙。”
徐继忠也点头称是。
商议已定,众人纷纷假装晕倒。
过了一阵,便有脚步声来到舱外,然后听到有人尖声发笑:“嘿嘿嘿,倒了!全都倒了!”然后便有脚步声走了进来,同时有人道:“仙长的‘透骨酥’果然是名不虚传,就连方赤炎这样的一流高手,也一样是防不胜防。”
又有一人道:“那是自然。这‘透骨酥’可是贫道用了数十年的时间研制而成,所用的每一味药物,都是世上罕有的珍奇药材,一钱的‘透骨酥’能值一两黄金。如此贵重的药物,又岂会浪得虚名?”
那个尖利声音说道:“这个方赤炎数次与我为难,今日终于落在某家手里。待我一拐敲碎他的脑壳,一消某的心头之恨。”
这人的声音方赤炎一直觉得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等他说到“一拐敲碎他的脑壳”的时候,方赤炎顿时回想起来,这人就是五里坡上遇到的郭莫名。
这时,便听到郭莫名向自己走来,方赤炎心中一阵紧张。然后就听另外一人道:“郭大侠不可意气用事。总指挥使吩咐过,要把这些人活着带到他的面前。你现在杀了他,总指挥使那里不好交代。”
郭莫名一怔,恨恨说道:“便宜了姓方的。”随即又道:“总指挥使只说不许杀他们,却没说不许他们断胳膊断腿。我先把姓方的双手双脚斩下来,免得留下祸害。”说着,迈步来到方赤炎近前。
方赤炎斜趴在桌上,听到郭莫名要斩自己手脚,不由大怒,但却隐忍不发,只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着。见郭莫名果然来到自己近前,赶忙潜运内功。
郭莫名看着方赤炎,嘿嘿嘿一阵奸笑,竖起右掌,运起真气,猛然向方赤炎搭在桌面上的右手斩下。
他的手掌刚刚斩下,方赤炎突然坐了起来,跟着右掌挥出,拍向郭莫名心口。
郭莫名以为方赤炎已经昏迷,完全没有防备,待到方赤炎坐起来,郭莫名便意识到情况不妙,再想招架、闪避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