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收拾完毕,而某人依然没有反应,好似压根看不见她。
嘿嘿,看不见更好。
苏芷悄mī_mī抬起脚,转身要溜。
刚走出两步,那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司玺忘了件事。”
干,这人故意的吧?吓唬她好玩吗?她停下,回头没好气问:“什么事?”
“本宫的帕子。”他头也不抬。
仿佛看她浪费时间似的。
帕子……苏芷蓦地想起昨天擦脸的事儿,浑身皮一紧。
“我现在就去洗!”
溜了溜了。
……
万恶的封建社会啊,竟然没有洗洁精!
手绢上那几点油渍怎么都洗不掉,苏芷脑阔疼。她问燕儿有没有什么能去油的,燕儿答,“皂角。”
苏芷看着满盆皂角,摇头。
燕儿动手帮忙,见那手绢上绣着麒麟云纹,惊讶道,“这是殿下的?”
“对。”苏芷漫不经心答着,却见燕儿脸上飞起抹红晕。
“是殿下给主子的?”燕儿嬉笑几声,“看来殿下对您以身相许了。”
手绢被视作内衣般的隐私物品,男女之间互赠手绢,意味着定情。
苏芷摇头叹气。那变态不是送她,是想扒了她的皮。
就算是送她,她敢要吗?
燕儿洗了半天依然不干净,没辙。她转了转眼珠,“要不拿给褚司衣看看有没有法子?太子爷的私物都是她负责。”
褚司衣便是那个温婉妹子。苏芷对她有些好感,这些皂角也是她帮找来的。
但苏芷不想让她知道赫连明睿的手绢在这里,便拒绝了。
燕儿是个机灵的,见苏芷拒绝,很快就明白了:要是自家主子把这事儿告诉褚司衣,不明摆着是抢了人家的活计,还要炫耀一番么?
得多招人恨呀。
主子倒是想得挺周全的。
而且,待人又和气。燕儿觉着自己撞了大运,跟了个好主子,嘴角不由笑出月牙来。
二人围着手帕捣鼓了一下午也没辙,眼看天快黑了,苏芷打算去膳房要点儿淘米水试试。
她前脚刚跨出桃院,就见白翰穿着身便装,幽灵似的从树背后冒出来,方脸上紧张又严肃,“司玺,殿下让下官带你速速出宫!”
“出宫?”苏芷还来不及问,就被白翰推进门口一顶小轿子。
路上苏芷问话,白翰板着个脸却不答。
苏芷感到事情不对劲,便留意着行进路线。
出了皇城,绕过东市,来到东门。
城门已经关了,俩士兵拦住轿子喝斥“回去”,他们认不得白翰。白翰便把他们士官长叫下来。
士官长喝酒喝得六亲不认,听见白翰叫他大名,吓得扔了酒壶,衣服都来不及穿就冲下城墙。
关门时间是楚王定的,白大人是太子爷的人,士官长左思右想,觉着还是太子爷大些。
他光着膀子给白翰鞠躬,转身便去开城门。
一行人顺着官道行进。
虽已入夜,城外却不冷清,不时有纨绔子弟载着女人跑马游乐,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轿子终于停下。苏芷下来一看,荒郊野外,天都黑了。
她望着不远处一座破庙,只见三俩乌鸦惨叫着飞起,心里一凉:这是要灭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