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事情都已尘埃落定之后,大家的工作重新步入了正规,如今时值盛夏,盘龙殡仪馆在大家的努力之下业绩蒸蒸日上。

忙碌了一天之后的我独自坐在场馆的在水池边,拿出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就着暮色下黄昏的光晕看了起来,这一页记载了卫总曾对我说过的众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盛…

据我了解这句话出自于梁简文帝的《菩提树颂序》,原文是“悲哉六识,沉沦八苦,不有大圣,谁拯慧桥。”

短短几个字,涵盖了我们痛苦的根源,而每一次我遇到的“劫”,也都意味着每一次的重生。我轻叹一口气,合上了笔记本,回忆在殡仪馆这段时间的经历,回想起了曾经历过的各种生离死别的场景,暗自叹息着人生来不易,活着更不易的道理。

“大傻子!快一点走啦!”许宜娜催促着我,今晚公司有一个大型的聚餐活动,据说是为了迎接一位新的股东,而盘龙山城旗下的所有单位人员都要参加,我们殡仪馆也受应邀在内。

狗蛋刚拿到驾照不久,他开着公司配给我们的那辆破面包车吭哧吭哧地开往了王朝酒店。

在车上,狗蛋念叨着:“嚯!这新股东可以啊,搞他妈这么大一派头!为了今儿这顿我从昨晚开始就没吃饭了,这次非把饭店给他吃空了不可!”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墓地公司那边的同事呢。”施海棠略显期待的表情说着,如今的她再也不怕见人了,做事时也有一种对任何事情都充满期待的好奇之心,就像脱下了曾经的包袱,生命中重新开出了嫩芽。

我们就这样一路聊着天,把面包车开到了王朝酒店的正门,一位戴着高礼帽,训练有素的门童立即小跑了过来,但是当他看见我们面包车上印着“殡仪馆”几个鲜红的大字以后面色聚变,像吃了苦瓜一样,不过还是憋着脸为我们拉开了面包车的门。

“您好,欢迎光临,请让我为您泊车。”门童鞠躬道。

狗蛋像大款一样把手中破兮兮的车钥匙轻轻一甩,丢在了门童的手上,不过当我们跨进了酒店以后,却又被叫了回去。

门童面带歉意地对狗蛋说道:“对…对不起先生,您的车…”

“啊?啥事啊?”狗蛋问道。

门童小声回答:“您的面包车是手动挡的,我平常帮客人泊车都是自动挡的,您这个…我不会开…”

“哇靠!”狗蛋撇了撇嘴,很不情愿地转身回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面包车晃晃悠悠地停到一堆百万豪车之中,一眼望去“殡仪馆”那几个鲜红的大字很是扎眼。

大家是第一次来这种高档场所,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这里瞧瞧那里看看,依次趴在大厅的白色钢琴上合影留念,我几乎都感受到了背后服务员投来的火辣辣的目光。

我们来到二楼,这里有四个可容纳近百人的宴会厅,而我根本连问都不需要问,循着声音就能找到哪个厅是我们公司的人。

笑得最大声、最吵闹的那个保准没错,宴会还没有开始但会场已经被这帮人搞成了自由市场。

张爱玲的团队现在越加庞大,人多得都快组成了一个加强排,一边是清一色的小伙子,他们大声对服务员催促着:“姐姐!饮料没有啦!再抬几箱子过来!”

另一边则是老杨头他们的“中老年销售大军”,一点也没有“最美不过夕阳红”的端庄仪态,他们大声吹着牛皮,调侃着大山,工程部的老李提着酒瓶,拉着老杨头粗着嗓子吼道:“哎老杨你别光顾着吃啊,也不怕噎死,来来来喝酒!”

喝多了酒的俩老男人端着酒瓶单脚踩凳,弓着身子一饮而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人在下面高唱起了祝酒歌。

“伊力特曲敬朋友呀,不喝酒别夸我的xj好!”唱得比哭还难听的祝酒歌侵蚀着大厅的每一个角落,空荡的碗盘之下像极了我们做销售时经常对天长啸的一句豪言壮语: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每当服务员端着镶着金边的精美菜品放在自助台时,仅仅不到一分钟的就被我们扫荡一空,以至于后来服务员小妹实在忙不过来,又从后堂调来了几个穿着厨师服的员工直接把不锈钢桶提了出来,整桶整桶的上着菜。

他们把五星级餐厅吃成了自助火锅,满大厅的空气里弥漫着酒味、烟味与人群阵阵的哄闹声。

“哎哟喂!这小伙谁啊?咋恁帅咧,来来来拥抱一个!”张爱玲眼睛最尖,第一个就看见了我,算起来从我调到殡仪馆之后有小半年没有见过她了,好歹也算当初的竞争对手,争来抢去那么多年,如今就算是对手也打出了感情,我俩紧紧地拥抱了一下,像当年一样吹起了没羞没臊的牛皮。

“哦嚯!这不是张爱玲小姐姐吗?我刚差点没认出来,不仔细看还以为谁家带的大闺女呢!”我也当众撩拨着她那颗四十来岁但心理年龄依然十七的小心脏。

“哟哟哟!不亏是把我们娜娜拐跑了的人,你瞧瞧这小嘴说话时就像抹了蜜一样甜,你们说对不对?”张爱玲口无遮拦的对她部下们开着我的玩笑,而许宜娜则被羞得把头埋了起来。

“娜娜呀,自从你主动调离到殡仪馆以后,你和天南的事情都在我们这里传开啦!”张爱玲大大咧咧地拉着许宜娜的手续起了旧,而她们正说着,餐厅周围响放起了音乐,只见燕子穿着小旗袍走上舞台,许久不见她也学会了化妆,看起


状态提示:第六十三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