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双眸一冷,循声望去。
只见“松年大礼堂”外,倏然涌进一大帮子人。
这帮人身着黑色球服,神情倨傲、面色阴鸷,队形散乱不堪,一看就是临时组建、未经调教的“杂牌军”。
为首的是一名五十多岁的外国人。
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七左右,留着一头棕色卷发,皮肤比寻常西方人还要白上三分。
两撇棕眉向下倾斜,一双碧惨惨的眸子中间,挂着一个硕大的鹰钩鼻,薄而狭窄的嘴唇不停翕动着,对着身边一人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陈元向“洋帅”身边一望,一眼就认出了那张坑坑洼洼的丑脸,差点笑出声来,“席玉笙……这货还有脸来?”
席玉笙点头哈腰的跟在“洋帅”身边,俨然一副狗腿子模样。
一米八的个子弓得跟对方一般高矮,脸上挂着谄媚至极的神情。
刘虚双手环胸,冷笑道:“我算知道‘二战’时期华夏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汉奸了,有的人天生一副奴才相,见了洋主子连爹妈姓什么都忘了。”
陈元淡笑道,“席玉笙在我们手上吃了大亏,随时可能被校方辞退,这次‘新武s班’重组,他自然要抱紧‘洋爹’的大腿,讨好背后的‘大股东’,保住自己‘校队助教’的位置。”
“求生欲挺强啊,”刘虚坏笑道,“就他这卖相,当汉奸估计都不够格。”
“够不够格,咱们说了可不算,”陈元笑道,“万一他能得到‘洋爹’赏识,指不定从此飞黄腾达了呢。”
“哈哈哈……”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调侃着。
不知不觉间,“新武s班”队列已经缓缓靠近。
陈元转头看向费云洲,问道:“老费,东方羽和聂战是哪个,指给我看看?”
“他们……好像不在队里,”费云洲揶揄道。
“不在队里?”陈元眉头微皱,道:“他俩不是‘归国参赛’了么?”
“不清楚,”费云洲挠挠头,道,“我之前见过他们几次,脑子里还有点印象,刚刚看了一圈,确实没看见他们,也许……是忙别的去了?”
“哦。”陈元随口应了一句。
虽然二人没有出现在“新武s班”队列中,让他失去了一个近距离观察对手的机会。
但转念一想,二人既是“海归”,又是“新武s班”队内绝对的核心,摆谱不参加抽签也完全正常,索性没再问下去。
“那帮龟孙子过来了。”刘虚忽然喊了一句。
陈元抬头望去,果见一团黑压压的人影向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大步走来。
费云洲、张川、邓云等一干“玄班队”队员全都战战兢兢、如临大敌。
正在想着如何应对,一道倩影从身旁一掠而过,站立在队列前方。
“哟,娉婷,”
席玉笙一眼就看见了队前的方娉婷。
上上下下瞄了一眼,丑脸上登时浮起猥琐之意,笑道,“你今天真漂亮。”
方娉婷原本就心情极差。
见席玉笙一上来就摆出一副龌龊嘴脸,心中的厌恶成倍孳生。
目光冰冷道:“你不是在校队做助教么,怎么,改行当走狗了?”
席玉笙见方娉婷如此不留情面,脸色陡然一变。
碍于“洋帅”在侧,不好当众发飙,狞笑道:“方娉婷,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文森特教练远渡重洋,来我校‘新武s队’执教,由于语言不通,校方专程派我担任他的私人翻译兼顾问,你有什么意见的话,大可向校方提出,犯得着在这里酸里酸气?”
“我酸?”方娉婷顿时气笑了。
一双美眸瞬也不瞬的瞪着席玉笙,冷笑道,“堂堂一位校队教练,沦落到为‘院队’教练当翻译,非但不以为耻,反而沾沾自喜,你还要不要脸?”
席玉笙短眉一扬,满不在乎道:“我是陪同‘文教练’来抽签的,没心情跟你扯这些。还是那句话,有意见找校方说去,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你还不够资格。”
“你……”
方娉婷被席玉笙怼了几句,心中愤恨交加。
眼眶一红,正要怼回去,忽觉肩头微微一沉。
一只宽厚的大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将她往后轻轻一带。
一道人影一步踏前,独自面对着席玉笙,讥诮道:“恭喜席教练。一周过去,非但没有‘回家种地’,反而‘迁居要职’,确实‘升官有道’。”
席玉笙死也不会忘记眼前这张脸,强忍怒火道:“陈元……你到袁部长面前告我黑状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别以为你有校长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告诉你,老子不怕!”
“抱上‘大腿’了,当然谁也不用怕,”陈元向文森特脸上瞟了一眼,挑眉笑道,“不过我很好奇,要是你的‘洋爹’知道你带出来的队员,连‘玄班队’的四个‘菜鸟’都干不过,究竟会作何感想。”
“洋帅”文森特见陈元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眉头登时皱起,用国际通用语向席玉笙咨询对方刚才说话的内容。
席玉笙面色一僵,哪敢实话实说,脸上堆起笑容,“叽里呱啦”的解释了一通。
陈元听席玉笙满嘴跑火车,冷笑一声。
用标准的“国际通用语”,将自己刚才的话原封不动的翻译了一边,顺便加了些关于席玉笙的“边角料”。
文森特一听,整张脸登时拉得比马还长,立刻向席玉笙提出质疑。
席玉笙脸都绿了,丑脸上写满了“苦逼”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