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从昨夜那青荷如此胆大开始,方嬷嬷便已经表明了她真正要效忠之人是谁。

荣华不愿意将早上那个慈爱温和的姚氏想成了心机深沉之人,可是,如今在这安国公府当中,她唯一会相信之人,就只有齐怀若一个,甚至对他,她也是有所保留。

而姚氏,即便是她是齐怀若的母亲,她也不能轻信。

或许该说,正是因为她是齐怀若的母亲,所以她才不能轻信她。

一个母亲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来。

而她,在许多人的眼中,于齐怀若来说便是一个耻辱。

不过虽然她不信,却也不想和姚氏的关系弄得太僵。

因为她是他的母亲。

而她要在安国公府中生存,便也需要和姚氏这个婆婆维持表面的平静。

去了皇宫走了一趟,带回了许多的疑惑。

齐怀若的身上有着许多她仍旧未曾知道的秘密,他不说,她并不怪他,因为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说出口的秘密,可正也是因为他的这些秘密,让她往后不得不更加的谨慎。

姚氏,她会将她当做婆婆敬重,只要她不过过分,她也便忍了,比如说那青荷。

而方嬷嬷……

若不是她说出了那句诛心之言,她也不愿意这般闹腾。

“嬷嬷知道就好,今日我便只当是嬷嬷心疼我年少无知因而做了这个善意的提醒。”荣华缓缓道,给了方嬷嬷一个台阶下,“只是希望这些话往后方嬷嬷莫要再说了,若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对之处而嬷嬷有有心指点,还请在私下无人之处,娘将方嬷嬷送来我身边,想来也是想让方嬷嬷提点我一二。”

方嬷嬷得了台阶下便也赶紧下了,“二少夫人放心,老奴往后定然会谨言慎行,尽心尽力照顾好二少夫人。”

“那有劳方嬷嬷了。”荣华仍旧是语气淡淡,“好了,时候不早了,先回沧澜院换衣裳,免得让爹娘和夫君等。”

说罢,上了软轿。

方嬷嬷起身,深吸了一口凉气,然后让抬轿的粗使婆子抬着软轿往沧澜院而去,心里打定了注意等回到沧澜院之后便立即威逼利诱让在场听到了这件事的所有人闭嘴!

……

齐怀若直接去了齐兆安的书房。

“爹让人请孩儿来所为何事?”一进门,齐怀若便开口问道。

齐兆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审视了他半晌,随后,扯开了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怎么?便一刻也离不开?”

许是因为庶出,齐兆安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便是沉默寡言,虽然能力不错,不过却也没有过大的野心,依旧一步一个脚印走着。

以齐兆安如今生性以及成就来说,国公夫人对这个庶子还算是可以的。

至少,没有养歪了。

齐怀若也是甚少见到他如此模样,不禁微微一愣,随后微笑道:“爹,孩儿新婚,你便由着孩儿几日。”

齐兆安敛去了笑容,眼眸深处似乎闪过了一抹复杂,随后,便如同往常一般,肃然说着话,“让你过来是为了你入朝一事,相信今日贵妃娘娘也跟你提过了吧。”

齐怀若神色也凝重了起来,“是。”

“你的想法是什么?”齐兆安道。

齐怀若垂了垂眼帘,半晌之后方才道:“父亲,你……”

话却没有说下去。

齐兆安也没有开口,只是凝视着他。

书房内的气氛有些沉郁。

许久,齐兆安方才开口打破沉默,“安国公府屹立多年,即便三皇子无法继承皇位,大皇子也未必能够将安国公府如何,只是,三皇子以及宫中的贵妃娘娘恐怕便会……”顿了顿,继续道:“你应该明白我想说什么。”

齐怀若低着头,面色沉郁,似乎在隐忍什么。

齐兆安叹息道:“目前皇上还未正式下旨,你若是仍有不愿,我可以再看看能做什么,只是贵妃娘娘那边……”

“父亲。”齐怀若抬头打断了他的话,“父亲可曾后悔?”

齐兆安的脸色有过一瞬间的僵硬,随后便正色道:“景儿,记住,你是我的儿子!”

齐怀若凝望着他,许久之后吐出了一口浊气,缓缓道:“我入朝。”

齐兆安脸上无悲无喜,只是目光更是氤氲,沉默半晌,然后缓缓道:“也罢,该来的终究是要来,该发生的,怎么也躲不过,下去吧。”

“是。”齐怀若应了一声,随后又道:“父亲,今日的午膳……”

“我待会儿便过去。”齐兆安道。

齐怀若闻言,“那孩儿先行一步。”说罢,便转身离开。

“景儿。”齐兆安忽然间叫住了他。

齐怀若转过身,“父亲还有何事?”

“你娘……”齐兆安话迟疑了会儿,带着叹息,“我与你娘二十多年夫妻,很多事情即便不说,我也是明白,只是景儿,不管你娘做什么,她并无恶意,都不是一片怜子之心,我希望你能够多体谅体谅你娘。”

齐怀若正色道:“爹过虑了,孩儿是爹娘的孩子,荣华也是爹娘的媳妇,我们只会孝顺爹娘,怎么会有丝毫的责怪?”

“这便好。”齐兆安道,“你媳妇……恐怕也是个烈性子,她家人的事情,你且让她稍安勿躁,且让她安心地当齐家的媳妇,其他的事情,都不着急。”

“爹放心,孩儿知道如何做。”齐怀若低头道。

“去吧。”齐兆安坐了下来道,提起了笔似乎欲写字。

齐怀若应了一声是,便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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