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包括孝宗在内都是一怔。
“安——安成公主?”荣妃眨眨眼,这会儿她倒是真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半晌,她一个机灵回过神,两步上前扶起那女子去瞧她的脸。
纪红纱又惊又怕,彼时什么也顾不得,只就手忙脚乱的往身上裹衣服。
荣妃拉着她的一只胳膊看清楚她的脸,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愕然扭头看向孝宗道,“真的是安成公主?”
她是不明白,孝宗怎么会和纪红纱搅和在一起?
毕竟这一次大兴的使团来访,却并没有两国联姻的打算。
再者了——
那日孝宗寿宴上,纪红纱含情脉脉对殷王的态度所有人有目共睹。
“呃……”孝宗倒抽一口凉气,脸上明显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之前意乱情迷之下,他也只当这女子是易明心宫里的宫人,却未想到这人会是纪红纱。
“怎么会?”易明心的声音尖锐拔高,过去一把又将纪红纱拉了个踉跄,待到看清楚她的那张脸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心里虽然怒意翻腾,却再发不出一丁点的脾气来了。
纪红纱一边慌乱的裹着衣服,一边仍在不住的呜咽。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殿外便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隐约夹杂着林皇后关切的叮咛声,“太后,您慢点。”
她一边说着,又一边狐疑不解的喃喃自语,“到底是什么不得的事儿?非得要惊动了太后过来?”
“奴婢也不知道,来人只说是明妃娘娘这里出了点事情,须得太后和皇后娘娘做主。”龚嬷嬷小声的回。
听到浩浩荡荡的人生,纪红纱抖了抖,一时间就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孝宗急忙收摄心神迎上去,转眼姜太后等人已经进了暖阁。
“儿子见过母后。”孝宗道,脸上神情尴尬中又带了几分古怪。
“嗯。”姜太后不语,自然而然的把一只手递给他。
林皇后进门目光就四下敏锐一扫,第一眼看到那张移了位的凌乱软榻,再就是使劲蜷缩在一盏花架下面衣衫不整蓬头散发的纪红纱。
只不过她却是也一眼没有认出纪红纱的人,再看一眼易明心要吃人似的的眼神,心里也有几分不悦,对刘公公沉声道,“这里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其实不用说也知道。
“这——”刘公公支支吾吾,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只拿眼角的余光去瞥孝宗的反应。
孝宗的脸色阴沉,掩饰性的干咳一声没有说话。
荣妃见状,急忙上来打圆场,去扶林皇后的手,“娘娘息怒,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明妃妹妹的脾气冲,这——”
她的话未说完,立刻就是欲言又止。
易明心一听她上来就编排自己的不是,顿时怒火中烧,噗通一声跪在了姜太后脚下去抱住她的一只腿哭诉道,“太后,您要替臣妾做主啊,臣妾失仪是臣妾是不是,可是——可是臣妾这也是为了咱们皇家的颜面啊。今日是臣妾的寿辰,文武百官和命妇们多少人进宫贺寿,那么多双眼睛都在前头的院子里盯着呢,臣妾知道皇上日理万机,辛苦的很,难得放纵一次无可厚非,但眼下这青天白日的,万一事情传扬出去,是要损毁皇上圣明的。”
如果对方是个普通的宫人,那她闹了也便闹了,了不得就由太后或是皇后做主,以一个yin乱宫闱的罪名处置了。
可现在,对方是大兴公主,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处置的了。
所以,即使是为了自保,她也是再不能继续闹下去的了。
而这事儿本来就是孝宗理亏,听她这么一说,反而不好苛责。
“明妃妹妹这弯子转的好快啊。”荣妃冷冷一笑,扶着林皇后的手跟着姜太后一起到里面的暖炕上坐下,一边漫不经心道,“之前刚进门的时候妹妹说什么?我记得好像说是皇上在你宫里做这种事是打你的脸?”
在座的都清楚易明心的性格,不用说也知道,这话就是她能说出来的。
林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嫌恶的情绪。
易明心恨恨的一咬牙,瞪了荣妃一眼。
荣妃无所谓的调开视线,权当看不见。
姜太后冷着脸坐在炕上,抬眸看一眼蜷缩在地的纪红纱。
孝宗一紧张,急忙开口道,“母后,儿子一时情难自禁,是儿子的不是——”
“皇帝!”姜太后面无表情的一抬手,打断他的话,“明妃说的对,你是一国之君,一言一行都是臣民表率,半分也马虎不得,今天这里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言下之意,就是要杀人灭口、息事宁人了。
林皇后会意,冷然的一侧嘴角。
孝宗刚想说什么,她已经看向缩在那里的纪红纱,冷声道,“龚嬷嬷,还不把这个不知廉耻、引诱陛下祸乱宫闱的贱人给我拖下去处理干净了。”
这种事,虽然是男女两方面的买卖,但要等到东窗事发的这一刻,一国之君是断然没有错的,错就错在那些不知廉耻引诱迷惑君上的无耻贱人。
“是,娘娘!”龚嬷嬷中气十足的应了一声,一挥手就有两个嬷嬷上前要去拖人。
“不——”纪红纱惊惧的大叫一声,反手一把将身边花架推倒。
“哎哟!”一个嬷嬷被落下的花盆砸了脚,痛的一蹦三尺高。
纪红纱抓紧机会,一把推开另一个人就往门口跑去。
“反了反了!”龚嬷嬷还是头次见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