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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乐抬眸看过去。
那男子的容色绝佳,虽然人过中年,但是他和那老皇帝之间比较起来却是两个极端,仿佛是得了上天的特别眷顾,岁月都没有舍得在他的脸上雕刻上太过明显的痕迹。
一眼看去,给人的感觉依旧会是惊艳。
纪千赫如今已经年过五十,可想而知,年轻时候会是何等惊才艳绝的一个人物。
因为对他的故事听的太多,明乐也曾在心里无数次的勾勒出有关这男人的一切,甚至于也曾绘声绘色。
冷酷?桀骜?甚至于残酷?
可是那些想象力就算是再怎么样的天马星空——
到了这一刻和真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也就烟消云散,统统抛诸脑后了。
“见过荣王殿下。”明乐的唇角牵起一个疏冷而礼貌的笑容,象征性的屈膝冲那辇车的方向福了一礼,“久仰王爷大名,今日得见王爷真容,三生有幸。”
纪千赫的唇角弯了弯,似是对她恭维的话语也颇有几分受用,略一点头道,“走吧!”
从头到尾,他并没有用多少心思去打量和探寻眼前站着的这个气势凌人的小女子,神情举止之间全都是风轻云淡的感觉,似乎是没有把任何的人和事看在眼里。
明乐一直摸不清他这一次突然出现的意图究竟是什么,只是从他这样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种很深的危机感——
虽然觉得荒唐,可是打从心底里,她竟然破天荒的觉得,这个人的出现,似乎就是为着帮她渡劫的。
“王爷相邀,晚辈荣幸之至。”明乐颔首,并没有过多的考虑,就举步走了过去。
长安对纪千赫这人是存了很深的戒备心理的,心里一急,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阻拦,可是却被明乐的一个眼神制止。
明明是头次见面的两个人,却仿佛是多年的老友一般,默契的两句话说完,眼前原本剑拔弩张的场面就在悄无声息中完全转变了风向。
明乐举步朝纪千赫的辇车走过去。
身后的老皇帝看了,整张脸已经扭曲的近乎变形,只是这一刻他满心满眼里头塞的满满的心思都是围绕着纪千赫去的,再也容不下半分的心思去考虑别的。
“荣王你称病多时,这会儿身子可是大好了?”老皇帝忍了几次,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开口。
他不能让纪千赫就这样一声不吭的来了又去,哪怕是心里知道这个人从来就没把他这个皇帝看在眼里,但是现在当着朝臣百姓的面前,他却不能叫纪千赫这样下他的面子,否则日后到了人前,他还哪有任何的威势可言。
纪千赫闻言这才淡淡的看他一眼,道,“有劳皇兄记挂,臣弟的这个补有的熬呢,今儿个身上还乏的厉害,不能起身给您见礼,还请皇兄恕罪。”
他的语气十分的平静,不带一丝的感情,也没有半分挑衅。
看上去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实则态度太过随意,已经是给了老皇帝很大的一个下马威。
这一刻,明乐对这个人也有了一种崭新的认识——
以前她就只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越皇帝的底线太多,可是到了这会儿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何谓真正的目中无人。
果然——
这大兴朝中的形势非同一般。
荣王从头到尾都没有把这个皇帝看在眼里。
而更有甚者,那些朝臣百官闻言也谁都没有异议,就只当是自己没带眼睛和耳朵,纷纷垂下头去装傻充愣。
明乐的心里暗暗惊讶的同时,也开始对纪千赫其人重新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人存于世,果然是全凭势力说话的。
她并不觉得纪千赫对待老皇帝的这般态度是有恃无恐,其实反而是事出有因,因为——
底气足啊!
荣王纪千赫,战功赫赫,把持军权数十年,是朝臣百姓人人敬仰赞誉的战神领袖,相对而言,在他面前,这个空占着一国之君位置的老皇帝反而才该觉得底气不足。
老皇帝听了纪千赫的话,嘴角忍不住的抽了一抽。
说话间明乐已经上了纪千赫的辇车。
男女大防这回事,她没看的太重,更何况面对的人是纪千赫,也没什么好忌讳的。
纪千赫似乎并不想在这里多留,见她上了车就挥挥手,示意侍卫们原路返回。
纱幔落下,明乐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撩开帐子,对老皇帝道,“皇帝陛下,我家王爷的事情本王妃已经禀报于您知道,希望您尽快彻查此事,捉拿真凶,好给我们一个交代。”
言罢就又退回辇车里。
纪千赫的唇角始终带着一个浑然天成似笑非笑的弧度,听着她示威一般的警告也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重又靠回身后的软枕上闭目养神。
辇车调转了方向,明乐就开门见山的开口道,“王爷此来,是转为着晚辈吗?”
“呵——”纪千赫闻言,哑声笑了笑,却没有正眼,只是不答反问,“怎么?你怕本王会对你不利?”
“不!”明乐摇头,眸子里笑意闪烁,说的十分肯定,“恰恰相反,晚辈反而是谢过王爷。”
“哦?”纪千赫像是有了几分兴趣,睁开眼,稍稍坐直了身子看向她道,“何以见得?”
明乐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而的扭头隔着半厚的纱帐看了眼被抛在身后的锦绣宫殿道:“如果晚辈所料不错的话,现在那里应该已经又摆了一个局在等着我了吧?”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