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根处瞬时传来的痛楚让梁青玉头脑发晕,恍惚就要昏厥。
然则在穆兰琪面前,她也只能竭力的保持清醒。
否则哪怕是被大卸八块了都有可能。
那小蛇泥鳅一样在她的口腔中滑过,随即就被穆兰琪收了回去,塞进腰际佩戴的一个描摹着奇怪花纹的瓷瓶里。
梁青玉的双手捧着喉咙,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处之后,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舌头在逐渐变得麻木和僵硬,出口的声音也瞬间沙哑,一如年过古稀的老妪:“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然,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如果穆兰琪不肯放过她,那么用不了半柱香的功夫,她这辈子都别想再发出声音了。
“师妹,我知道私自违背主子的命令是我不对,可是——念在同门一场的情分上,你网开一面,放过我吧!”梁青玉心中极为恐惧,身子动不了,就连忙抬手去抓住穆兰琪的袖口。
“梁青玉,你在我面前装可怜?你觉得这样行得通吗?”穆兰琪看着她,整张脸沉浸在夜色里,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闪动着诡异的光芒,叫人胆战心惊,“当日你设计害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姐妹一场的情谊?现在到了这个份上,你却来跟我说网开一面?真当我是傻的不成?”
梁青玉的心跳的厉害,虽然隐隐觉得穆兰琪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可是这个时候,她却是怎么都不愿意承认。
只有当成没有当初那回事,才还可能会有一线生机。
“师妹——我——我何曾害过你,你——”梁青玉强作镇定的开口,可是喉咙里灼烧的厉害,每一个字吐出来,那感觉都像是有钝刀刮过,痛的她想要挠破自己的喉咙。
“你不曾害过我?”穆兰琪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跟前一拉,面色狰狞的逼视她的目光,一字一顿道,“梁青玉,以前我一直都觉得你资质平庸难成大器,可是现在我才明白自己的确是小看了你的。你看你这张脸,永远都是温婉平静人畜无害的模样,师父被你的这张脸骗了,主子也被你的这张脸骗了,他们谁都没有看到你这张脸下面的蛇蝎心肠。你真当我是不知道吗?本来好端端的,为什么那天我会和世子遇上?那里是师父的炼蛊的药堂,他以前就从来不过去的,怎么那么巧,赶上那天师父传我见面的时候他会去那里?”
听她提起这茬,梁青玉就更是脑子里嗡嗡的。
“这我怎么知道,要怪——要怪——那也是你自己运气不好。”梁青玉强打着精神强辩,若是让这个丫头把这笔账算在她的头上就完了,“而且——而且当初也是主子的命令将你送给世子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荣王世子纪浩腾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并且小小年纪就耽于女色,从来都是色胆包天的。
穆兰琪的模样生的虽不说是绝色,但也算是个彻头彻尾的美人,而且这个少女哪怕是心肠歹毒再怎么杀人如麻,却永远都是一副笑眯眯俏生生的少女脾气,看了就很容易叫人眼前一亮。
因为身份尊贵,再有荣王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父亲,纪浩腾在大兴的帝都算是个横着走的人物,大多数的良家女子见了他都是诚惶诚恐敬而远之的,当然其中也不乏攀龙附凤有心讨好之备,但是想穆兰琪这样活泼又明艳的女子却是不多的,无一例外马上就起了色心。
不过因为穆兰琪是左司大巫医的得意弟子,他倒是没敢强来,而是间接的找上了荣王要人。
对于这个儿子,荣王一向都十分纵容,那一次也不例外。
因为是荣王的命令,所以一直以来穆兰琪都没有对此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只是她面上不显,心里却因为这件事扭曲成狂,恨意丛生。
“贱人!”思及往事种种,穆兰琪的眼中瞬时凝满杀意,抬手甩了梁青玉一记耳光。
梁青玉的身子直挺挺的摔在地上,半边脸颊都肿了起来。
“你还装?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一切根本就都是暗中搞鬼。”穆兰琪想来还是觉得不解气,又把她拽过来,连着甩了四五个耳光,直打的梁青玉眼冒金星。
“因为师父器重我,你嫉妒我,所以就在背地里搞这些小动作,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穆兰琪拽着她的领口,恶狠狠的逼问。
梁青玉的嘴角溢出血丝,眼睛也是猩红的盯着她,忍无可忍的冷笑一声,撕扯着嗓子大声道,“是啊,就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说我算计你?也不回头想想,从小到大你在师父跟前给我穿了多少次小鞋。穆兰琪,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咱们彼此彼此,谁也别在谁的跟前装好人。而且我做了什么?算起来我也是算是给了你一个好归宿不是吗?你不是一直处心积虑的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在主子跟前卖乖讨好吗?我这样做也是给你机会,间接地成全了你。你服侍好了世子,到时候岂不就是主子的一家人了?倒是飞黄腾达,也是大富大贵。当然了,像你我这样卑贱的出身,世子妃是没你的份儿了,可哪怕就只是个姨娘或者通房,依照主子在朝中的地位,荣亲王府青云直上,还能亏待了你不成?怪就怪你不守本分,分不清楚自己的身份,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美事,就不要想了。”
当初被纪千赫送给纪浩腾做玩物,这对穆兰琪来说是永远也无法磨灭的暗伤。
梁青玉这些话无疑是在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