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她语气之中颇有怒意,柳妃和易明心各自都是心里暗暗窃喜。
“哟,这倒是咱们多嘴了吗?”易明心笑道,“殷王妃你也知道,咱们后宫之内平日里没什么好消遣的,姐妹们遇上了也多是闲聊着权当解闷儿,这也是凑巧扯上了殷王和荆王殿下之间的话题,诚然也只是闲聊两句罢了,若是有什么说岔了的地方,你就权当没听见好了。”
她可以当做没听见,孝宗可就未必了。
“不过就是一句闲话的事,娘娘若是好奇,直接来问了我也就是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样无故揣测,也不觉得累得慌?”明乐的唇角含了丝笑意,言辞之间却是极为刻薄的。
柳妃和易明心脸上的颜色都不大好看,她却也不管,低头抿了口茶就又继续开口淡淡说道,“荆王殿下之所以会认出我们府上的车驾,那是因为我与他是旧相识,这个解释,可是能够满足两位娘娘的好奇心了?”
不是宋灏,却是易明乐和这纪浩禹之间有过交集吗?
孝宗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情绪,垂眸缓缓的饮下一杯酒,心里思忖着要如何再把这事儿绕到宋灏身上去。
而易明心等人脸上的表情则是精彩的不断变化,仿佛见鬼。
纪浩禹唇角不加掩饰的笑意里也多了几分深意——
不曾想她却是这般大方的公开承认了。
原还想握着把柄与她周旋可以多逗逗她的,这个女人,当真是无趣的很呢!
“王妃真会说笑,盛京和大兴之间相隔千里之外,您又是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如何就能和荆王殿下有旧了?”易明心垂眸而笑。
横竖易明乐现在是和宋灏绑在一起的,到底是谁和大兴方面搭上了线,关系都不大。
“是啊,现如今我的确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是娘娘难道不记得了,早在你我同出一门的时候,事情却不是这样的。”明乐冷眼盯着杯中碧绿的茶水丝毫也不在意。
易明心闻言,不由的一惊,再不敢多言。
这个死丫头,明明已经自请从易家的族谱上除名,如今扯上这等官司却又硬把之前的关系抖出来,难不成还想拉自己垫背不成。
易明心暗暗咬牙,一阵心惊之余再不敢继续挑拨——
易明乐这个丫头狠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倒是连本宫听着也好奇的很了。”一直避嫌不语的荣妃这时候才是开口。
看似煽风点火,但实际上已经轻巧的避过了那个落井下石的时机。
“是啊,三皇兄也不曾对我提过呢!”纪红纱摩挲着手里酒盅也跟着起哄。
因为她是大兴人,所以她并不希望把宋灏失踪的事和大兴方面扯上任何的关系,虽然回头想想——
若是将宋灏逼到无路可走只能退到大兴的阵营里来寻求庇护也未必就是件坏事!
“年前我在城外遭歹人所袭遇险,不巧当时正是荆王殿下路过时救我于水火,当时因为我昏迷不醒,殿下仁心为怀便叫他的婢女带着我往南走了一段儿,待我伤势稳定了才将我放在了白水河岸的驿站。”明乐说道,半真半假的复原了一遍当初的情形,“当时因为对彼此的身份都不甚明了,所以后来阿灏找到我的时候就留了殷王府的信物在那驿站,以备着日后若是再有机会遇到我的救命恩人,也好重礼酬谢。”
言简意赅的说完,明乐就转头过去看了纪浩禹一眼道,“殿下当日救我一命,本该是我与阿灏登门当面拜谢的,可是如今阿灏他人不在京中,为了避嫌我独自登门也不方便,本来还想着来日方长,却不曾想各位娘娘却是等不得了的这般追问。既然是这样,那就改日不如撞日,今天一次性在这里把话都说开了,回头我会叫府上的管家准备一份厚礼给您送过去,聊表心意。而至于当时的具体情形么——”
“就由殿下对在座的诸位详细说明吧!”明乐冷然的一勾唇角,说着就径自递了一只手给身边的雪雁,站起来遥遥对着上座的孝宗施了一礼道,“皇上,恕明乐失礼,暂且离席片刻。”
“嗯!”孝宗面无表情的应着,明显是有点心不在焉。
旁边纪红纱的唇角突然弯起一个笑容,扯了下他的袖子道,“皇上,酒席已经差不多过半了,这大热的天气,不如就先停上片刻,叫大家出去透透气,回来再继续吧。”
孝宗这一天的心情本来就糟透了没有心情饮宴,想了一想也就点头同意了。
明乐的话到了那个份上,自然也就再没有人敢去追根揭底的去询问纪浩禹当初事情的细节,此时便是如蒙大赦,各自都被婢女扶着起身离席到外面的花园里去透气。
明乐带着两个丫头先行一步出了正殿,到了外面的回廊上却只走了两步就突然停了下来。
不多时易明心等人也相继从里头出来。
易明心只就眼神不善的瞪了她一眼就面含讥诮的扶着婢女的手往花园里走去。
荣妃从里头出来倒是走过来和气的笑了笑,赔不是道:“本宫这个人心直口快,就好瞎打听,刚才在殿上的事,王妃可千万别和我计较,我可不是有意的。”
她虽然私底下和明乐之间已经达成了共识,但是两人平时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往来,各人的作风也都一如往常,只就这么看,是谁也不会料想到这个从来刻薄又善妒的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