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阳侯府和武安侯府都一起被搅进这件事里,易明真就能逃的掉了?
“昌珉,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公主,这说都是什么混账话?”孝宗不悦的开口,随即缓和了语气对彭修道,“彭爱卿,朕和昌珉都没有逼迫于你的意思,而是今日之事,事关皇室的颜面和公主的清誉。朕也知道你为难,可眼下木已成舟,昌珉是朕唯一的皇妹,就当是自私一回,朕也不得不为她的终身打算。现在也唯有你出面才能把整个失态平息下去,但凡有别的办法,朕也不会做那拆散别人夫妻的恶人不是?而且——据朕所指,彭爱卿你与那易氏虽然成婚七年,之间感情也就是一般般。昌珉相较于她,事事总都不会让你受了委屈的。”
他这一番话说下来,几乎都有点语重心长的架势。
“陛下。”彭修苦笑一声,侧目往偏殿的方向看了眼,“臣并没有说公主不好的意思,只是人言可畏。臣是陛下的臣子,在外代表的也是陛下的脸面,今日得陛下和公主垂青,原是微臣的福气,可今日若我为了另娶公主而休妻,传扬出去的话,会有损陛下圣明的!”
也许林皇后不会乱说话,但易明心怀恨,将来一定会闹的沸沸扬扬。
他彭修为了荣华富贵休妻再娶是一回事,当朝天子仗着人君之威强迫臣子休妻,这便是要将孝宗在朝臣百姓间的名望尽数损毁。
彭修说着,已经转向昌珉公主,言辞恳切道,“今日是微臣护驾不利,让公主受惊,公主非但不予怪罪,还费心为我等开脱,微臣感激不尽,只是公主金枝玉叶,又是这般大好的年华,彭修惭愧,不敢受领公主美意。为了皇室名声,就请陛下降罪于我吧!”
一个响头叩在地上,彭修牵动唇角怆然一笑。
他的样貌生的清俊,平日里又不常笑,这样一笑之下,脸部轮廓就更明朗几分,看的人怦然心动。
昌珉公主心跳的速度突然凭空加快几拍,浑然不觉间胸中涌动的怒意倒也散下去不少,再转念一想——
今日之事,易明真也是知情人!
彭修自甘领罪受死,易明真也难逃同样的下场。
所以彭修这般坚持不肯休妻,倒也未必就是怎么的看重易明真。
或许真就如他自己所言,是为了他在外的名声和孝宗在朝臣之间的声威。
心思急转之下,昌珉公主突然就有了注意,抿抿唇,一跺脚跑到孝宗的作为旁边趴在他耳畔低声说了两句话。
孝宗听着,眼神一明一灭,先是震惊,后是愠怒,细细一想之后,又有几分释然。
“皇兄!”昌珉公主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他又再想了想,终于点头,正色看向彭修道,“彭爱卿,你方才所言句句在情在理,又为朕考虑的周到细致,既然你重情义,坚持不肯休妻也便罢了。也难得昌珉看的开,今日朕就给你一份恩典,准你在保留易氏正妻之位的同时,迎娶公主,只许昌珉一个平妻之位来了结此事,你意下如何?”
娶平妻?虽然自古以来有迹可循,但近百年来,在大邺王朝数得上的达官贵人之间却是无一先例的。
一则好人家女儿三书六礼嫁人,选的都是门当户对的少年郎,好端端的,谁去与人共享一夫平分秋色?
而身份低些的,进门就直接为妾,也够不上平妻的位份。
彭修执意不肯废了易明真,昌珉公主会让步至此,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几年他留恋脂粉丛中,对女人的心思再是清楚不过。
“如此一来,岂不是委屈公主了?”彭修心里冷笑,脸上却颇是受宠若惊的模样,“微臣何德何能——”
“哎,彭爱卿!”孝宗抬手打断他的话,“你战功赫赫,屡次出生入死为朕平定海寇,排忧解难,是国之栋梁,既然昌珉属意于你,你也没有异议,这门婚事,便由朕替你们做主定下来吧!”
孝宗实在不是个足够大度的人。
彭修拿捏他的脾气,也知道在他面前不适合得了便宜卖乖,于是也就不再虚以委蛇的推脱,叩了个头道,“一切但凭陛下做主就是!”
“好!”头疼了大半天的事情终于得以圆满解决,孝宗心里的石头落地,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对外扬声说道,“皇后,明妃,你们都进来。”
不多时,林皇后等人就从偏殿移步回来。
见到孝宗笑逐颜开的模样,几个人面面相觑,心都悬着,一时实在也揣测不透,他们到底是谁说服了谁。
孝宗正在兴头上,就把赐婚昌珉公主给彭修做平妻的意思说了。
林皇后倒是没想到昌珉公主那么个脾气会做这样的妥协,讪笑着道贺,“如此皆大欢喜,恭喜皇上,也恭喜昌珉你了!”
而易明心的想法却与她不同。
虽然说是平妻,可昌珉公主在身份上更胜易明真一筹,回头真让她进了府,还不是照样压在易明真头上?
而且再加上孙氏和彭修双方面的关系——
这么算,这一局,还是她们输了。
“皇上,眼下公主还小,过年才满十四岁呢,这亲事这就定下来,是不是有些急了?”易明心道,尽量的摆出温和的姿态来。
“昌珉是生辰是在正月里,一年的光景也就是一眨眼,再说了,就算是普通的官宦之家,谁家儿女的婚事不是提前一两年就定下的?现在定下来也刚刚好。”孝宗不以为然的笑道,“再者,平阳侯马上又要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