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赞巴的眼神闪了又闪,瞳孔里的浑浊渐渐消散,呼吸也逐渐急促。\r
最后愣是面朝我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叩首“洛王千秋万载,洛王千秋万载。”\r
老孟连忙过去拉起赞巴“诶哟老太太,你看你这是干啥,你这么大辈份了您拜他,这不是折他寿呢吗?”\r
那赞巴看着我,满眼的泪花。\r
我也被她刚才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赞巴您先不要激动,我自己都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就是吧,有一次我们无意中找到了蒙洛的棺椁,发现那里面的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再后来就被那个蒙洛的金身推进我体内一根补骨钉,到底是因为啥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r
“命,这就是命啊。”\r
赞巴说道,蒙洛的生辰是十分难遇的裂星日,是天命占全帝王生辰的八字。常人百年转世轮回,帝王生辰五百年一遇,如若帝王生辰加上裂星,那便要千年才能出现一次。\r
所以换句话说,蒙洛在自己死去之时,便预料到了千年后会有一个我出现,来代替他完成那些他没有完成的事。\r
赞巴看向我,对我道“我并不是你们族人,只是因为曾于余卓亲近,也曾看着你阿祖长大,所以知道的多一些。你阿祖年轻的时候曾经离开过苗寨一段日子,可能是余家的女儿自古深情,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怀上了你爸爸之后,一个人大着肚子又回到了苗寨。从此寨子里便不再接纳姓肖的人,肖宝山这个名字,便也成了禁忌。”\r
赞巴转过头看着我道“我要是没猜错,你便是那肖宝山的孙子吧?”\r
这……这话怎么越听越耳熟。\r
我和老孟对视了一眼,这怎么这么像他当时乌鸦嘴胡说八道的那些话。\r
要是按照赞巴这么说,那阿祖当年很有可能就是我我那负心汉的爷爷甩了,独自一人抚养孩子长大,要不然也不至于对我爷爷恨之入骨。\r
可是,可是要真是这么说的话,我岂不是和余念就成了近亲?\r
“那我,就是余念的哥哥?”\r
赞巴摇头“洛王的命格中并无亲缘,是个孤星之命。既然你是洛王的转世,自然命格相同,无父无母。”\r
赞巴的这句话,便好似一声惊雷在我脑中炸开,我无父无母?那我喊了二十多年的爸妈都是谁?总不能她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我嘎巴一下就成了孤儿了吧?\r
不光是我,就连余念收到的冲击可能也不小。本来还是我的爷爷,现在突然一下子就变成了余念的爷爷,这换做谁一时之间都无法接受。\r
但我忽略了一点,余念这人天生对亲情凉薄,对自己爷爷到底是谁似乎并不感兴趣。\r
只是我心中的情绪一时之间很难平静,爷爷不是我爷爷,爸爸不是我爸爸,他们是从哪把我弄来的?又为什么把我养这么大?\r
我刚巧在肖家长大,这一切都是阴谋还是巧合?\r
赞巴又说,余卓曾说过,如果下一任的执伞人能有幸遇见洛王转世,百骨伞便大有希望能借助洛王的力量炼成了。\r
我万万没想到,我对于余念来说,竟还有这样的一层作用,心里不免沾沾自喜。\r
就当我还想追问一些关于转世之说的事的时候,赞巴便摆摆手不愿再说了。\r
“我也只是个局外人,所知道的事情就这么多。但这一千年是一个轮回,你们尸匠四门平凡人的日子可能已经过到头了。”\r
她说完站起身,步履蹒跚的向屋内走去。我们已经叨扰许久,也不好再赖着不走,便只好站起身,和赞巴道别。\r
我道“日后如果再有机会来千西苗寨,再来拜访。”\r
赞巴头也没回“日后,也未必会有我这个老太太在了。”\r
我们转身离开,走到洞口的时候,赞巴突然叫住我“洛王,余卓说,心存善念,方能兼济天下。”\r
我并未理解她说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没给我提出疑问的机会。\r
我们几人只好原路返回,天黑之前下了山。\r
这一路上的气氛都十分沉重,我怎么都没想过,自己转来转去最后竟然能把亲爹弄丢了。\r
老孟犹犹豫豫的好几次想要开口却都没说话,我这个时候也不想和任何人沟通,脑子一团乱麻。\r
我本以为我们从函洞下来之后便要直接离开,但是余念却执意要回苗寨一趟,取回百骨伞。\r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余念被关起来之前,百骨伞被阿祖给拿走了。\r
我正好也有问题想要问问那个阿祖,既然我和肖家的人没有血缘关系,那么余家祠堂着火的缘由就和我叫肖鼎没有关系,而和我是蒙洛转世有关。\r
如果真像赞巴所说的,蒙洛和幽女是一对恋人,那么为何幽女的画像在我碰到的瞬间会自燃?\r
我带着满腹疑问,和余念回到了余家大宅。\r
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我便觉得气氛好像有些不对。\r
按说余家的大门平日里都是紧闭着的,如果有人进出门后也有专门开门的随从候着。\r
但现在却半掩着一扇门,关着一扇门,中间留了一条能容一人侧身通过的门缝。\r
余念推开大门,发现院子两旁为了迎接牯藏节而挂的青灯都落在了地上,有的还明显有被人踩过的痕迹。\r
余念想也没想,跑进了祠堂,发现院子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r
我给老孟和图索两个人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