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后,苦笑道:“其实你说的这个方向我有想过,实不相瞒,画灵术并非全都是镇压邪祟,除恶安良的正派之术,实际上存在着不少用来害人的手段,历史上也发生过不少利用画灵术作恶的事情,其中一些恩怨渊源,直到现在都还在延续。但是怎么说呢,这些事情和手段听起来虽然有些黑暗吓人,但我却是早就已经知道的,而且说出来不怕你多想,我自己也有用过那些害人手段报复过别人,所以我其实不大认为,我的恐惧是来源于这些阴暗手段和事情上……”
“哦?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吴大师微微一怔,然后看了看我,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哪能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想说什么,于是想了一会后,索性主动将我所知道的,一些画灵术的害人之处对他说了出来。
对于画灵术害人的那一面,我其实知道的并不多,更多是来源于那本老头子不怎么愿意让我看到的《禁灵》,这本图志主要是用来记载一些正面作用很少,甚至没有任何正面作用,完全是用来作恶害人的恶灵,及相应的图谱,所以其实没什么好隐瞒。别说对人说起,就算直接把整本《禁灵》扔到面前,也没几个人能看懂其中门道,就更别说靠一本图谱,便能自行学会画灵术去害人了。
这根本是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的事,所以无需担心。
但是历史上曾出现过的艳傀,和吴越那一系叛出师门,专精画灵害人之术,及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师兄”谢一凡,利用艳傀抽走我三魂,又把我的魂炼成“杀傀”的事情,就不能说得那么清楚了。
一来,是《禁灵》上并没有任何与艳傀,或者杀傀有关的记载,我自己至今也弄不清楚,这种妖魂究竟是如何产生。二来,是这属于画灵派传承千年以来的秘事,不能随随便便就让外人知道,更何况这一代的艳傀还和我小命紧密相关,所以不得不防,尽管我相信眼前这个人物对我没什么害处,也没有必要再说出来,以免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但即便只是《禁灵》上记载的那些只为害人,甚至是为杀戮而生的恶灵,也已经足够让吴大师吃惊了,尤其听到在这些恶灵之外,还有一种叫艳傀的,就连老头子与之周旋了半辈子,也没有一个确切结果的妖魂时,更是捧着喝水的纸杯,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就算后来反应了过来,思绪也已经被这些闻所未闻的信息冲乱了,一下子根本无法再像之前那样,明确给出什么建议。
而我也只是心里实在闷得慌,迫切需要找个人把这些说出来而已,并没有抱旁人能帮我解决问题的天真想法,于是等吴大师反应过来,苦笑着借坡下驴,说他一下子被我告诉他的这些弄得有点头昏,让我不要着急,等他有时间了,再私下帮我好好想想问题究竟出在哪之后,便渐渐转到了稍微轻松一些的话题,不再说这破事。
就在这时,一脸富态的冯老板也终于赶到了。
虽然隔行如隔山,不懂我们这个行当里的门道,但冯老板能在这地方混得风生水起,就连我老爸那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能听过他的名头,自然有他常人难以企及的过人之处,眼睛看人也相当毒辣,一进门看到我,就轻轻咦了一声,说小兄弟你这是咋回事?怎么看起来精神不大好,不是这半年一直在山上静坐修行么?按理说刚刚出山不久,精神应该不错啊。
末了还没等我有机会说话,便又轻轻拍拍脑门说:“不对,不对,是我看错了,你这不是精神不好,而是精神太好了啊,好到看起来有些不正常的地步,就像是一团即将要燃起来的火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咋不知道小心一些,别是真像武侠里说的那样,走火入魔了吧。”
三言两语,便将我目前的状态,用他的语言方式概括的清清楚楚。
对于这破事,我实在已经不想再说太多,现在只想把那口气抒发出来了好好放松一下,再说我告诉吴大师也等于是告诉了冯老板,过后前者自然会和他说起,于是捡着重点告诉了他一些后,便渐渐转过了话题。而他见我心里明显苦闷,也就没有问太多,听了个大概后,便将话题引到了一些轻松新鲜的事情上。
冯老板是心思玲珑的健谈之人,虽然无法像吴大师那样,多多少少对我的事情提出一些看法和建议,但和他聊天却很轻松。这个人身上似乎具备着一种能让人放松下来的气息,或者说魅力,闲扯着闲扯着便能令人心情愉悦起来。
吃饭没有去什么讲究的地方,而是就在楼下不远一家位置偏僻,门脸简陋,但是味道却挺不错的小菜馆解决。用冯老板的话说,就是酒店包房那些只是应酬的地方,根本吃不下放,要吃饭还是得到这样的地方来,要了一个野生鱼火锅,点了几个小菜,还各自喝了两瓶啤酒。酒足饭饱后,又去了他的四儿子店办公室喝了一下午的茶,直到太阳开始下山,才告辞出来准备回家,而两人虽然有再一起吃个晚饭的想法,但也并没有勉强,更没有出来相送。
虽然问题并未解决,但这样一天过下来,心里却已经舒服了很多,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