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扭头看看老爸老妈,表情不见意外,顿时又明白了过来。果然我们不在的时候,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这事,老爸老妈同意我们师徒,去那片至今还无人敢去的坟地搭棚居住。
虽然不用担心会出事,但那毕竟是死人住的地方,还闹出过这么多吓人的事,一般人听到要去这种地方住,心里都会产生抵触情绪,也不知老爸老妈,尤其老妈是怎么才克服的心理阴影,下的这种决心。
“我已经找潘家商量好了,他们没有意见,雨布这些村长家也有现成的,直接从他家拿,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潘家还可以出些人手过来,争取两三天就能弄好住人。”等我稍稍缓过来一些后,老爸开口说道,既是说给我听,也是询问老头子的态度。
老头子虽然平易近人,顿顿酒不离口的这个年过下来,看起来俨然已经和农村老头没啥区别,但涉及到传授我师门技艺的事情上,老爸就完全不敢擅作主张了,毕竟谁也不知道,老头子是愿意接受旁人帮忙,还是打算让我自己去搭棚子。别说老爸如此,就连年龄相近的爷爷,也在这种事情上对老头子保持充分尊重,不会随便插话。
“这样也好,能节省不少时间,就多找几个人过来帮忙吧。”老头子轻轻点头,说道:“也不用讲究什么,毕竟只是住一段时间而已,过了就没用了,所以只用搭一顶小帐篷,能睡得下两个人,能遮风挡雨就行。”
老爸自然没有意见,见老头子应允下来,又商量了一会后,便起身离家找人帮忙去了。
而经过这一小段时间的缓冲后,我也算基本上,从老头子这个令人有些意外的安排中明白过来了,他这么做是正确的,在家里住,和我们师徒找个无人打扰的安静地方住,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既然接下来一段时间,我要跟着他学习真正的画灵术,真正走进那扇刚刚对我敞开的门,就确实应该摈弃旁念,将心思完全集中到这上面,抛去住在家里,难免会和家人或多或少互相影响,也容易受到外界干扰不说,光是在心态上,住家里我就没办法完全摆正。
这一点,在我听到要跑潘家坟山住后,态度一下子就严禁认真了许多上,就完全得到了证实,而在这之前,尽管清楚知道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做什么,心里终究也还是绷得不够紧,始终有些三心二意的。
那片地方的问题需要我自己解决,老头子不会出手,所以作为我“潜心修炼”的地方,无疑再合适不过。
想明白老头子这么安排的用意所在,心里顿时也就完全释然了。
不就是条件会艰苦一点,没法像住在家里一样舒服么,这又有什么。
……
三天后,一间隔成了两个小间,大小和我们这地方修在野外的牛圈差不多的草屋,便在原来葬廖玉婷的这片平地上立了起来。尽管按照老头子的意思,随便砍些木棒支撑一下,只要铺得下两张小床,再多少有一些活动空间就行,但老爸又怎能真依他的意思随便来,就算老爸老妈真忍心,让我们在这荒山野岭风霜露宿,住着连牛圈都不如的窝棚,记着我的情,和老头子也把酒言欢了好几次的老村长也不会答应。于是在潘李两家的共同出力,将近二十个人整整两天的忙活下,最终还是将地平整夯实,从潘家扛来好几些撑子木和木板,又就近砍来一些木料,搭成了两间比帐篷更加坚固,也更加宽敞干燥,就算住上个几年也完全没问题的草屋,为了避免过于潮湿,地上垫了一层石头后,又在面上铺了一层建筑胶合板,四周和顶上里里外外围了三四层雨布,还在旁边搭了个三面通风的小棚子用来做饭,前后也经过了一番修葺,杂草完全除去,掏了两条排水沟。
虽然由于地势狭小的原因,草屋有一半是搭建在原来的墓穴上,经过了夯实的地面下,就掩埋着迁坟时只烧去一半的棺材,胶合板下面垫的石头,也是原来的墓石和砸碎了的墓碑,但我们师徒无需忌讳这些,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又经过半天的背运,将折叠床、棉被、油盐菜米和用来盛水的水桶,折叠椅折叠桌这些填充进去摆放好后,草屋就完全能住人了。一同住到山上来的,还有小黄狗欢欢,或许是喜欢上了这片不祥之地,又或者是想和我待在一起,小家伙最后一次喘着热气跟着来到山上,听到我和老头子今晚就开始住下来后,就不愿再回家了,无论老爸老妈怎么喊,都趴在地上不动。
没办法,就只好把它留了下来,事无巨细地方方面面都将我叮嘱一遍,尤其要照顾好师父,缺什么就和家里说后,老爸老妈便和两个爷爷,及老村长等人,赶在日落前回家了,只有这三天同样帮了大忙的潘昌宏留了下来。
老妈其实很想留下来,帮我们做好在这个地方的第一顿饭,一起吃了再回去,但她心里清楚,老头子这么安排的用意,生怕留下来做晚饭会影响到我们,更怕自己越留越不想走,只好干脆心一横扭头走了。
而已经继承了老去父亲的衣钵,算得上同为“修道之人”的潘昌宏,则不用有这方面的顾虑。这个不大像农民的农民,尽管实际上没读过几年书,据说小学都没有上完,却偏偏有几分文人的儒雅气质,待人温和,谈吐有方,和我这个小辈没有太明显的代沟,和老头子也还算谈得来,所以留下来陪我们“开火”自然没问题。
为了省事一些,老爸特意去买了一套煤气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