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不会再发生别的事,为了减少她以后对我的担心,知道我不是时时都在冒险,也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我也就很干脆答应了。
于是我们又来到马路上,和萧清荷一起,往潘家院下面走去。
潘光海家房子,已经被女孩娘家人扒平了,只留了堂屋停灵,母子目前只能在临时搭的棚子里栖身,家私家具挤满了堂屋,和母子暂住的棚子,凌乱得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好在屋子后面的猪圈,得以保存了下来,没有一并被拆掉。
来到潘光海家,他的高烧已经退去了,只是人还很虚弱,下不了床。
看他这个样子,我暂时也就没了问什么的想法,在他有气无力的翻译下,和他病歪歪的母亲表达清楚来意后,就打着电筒,往后面的猪圈走去。
潘光海家猪圈,是木头搭在茅坑上建的,上面盖着年久的石棉瓦,长满青苔,散发着腐朽的气息,三面漏风漏雨,只有人上厕所的那面是砖墙,周围用粗麻布遮挡了起来,茅厕洞里测,用砖砌了一段一米宽,半人高的钻墙,里面靠土坡堆放着谷草。
圈里空空如也,养的两头大肥猪,已经在办丧事的时候杀掉,堆谷草的地方也一片凌乱,看得出来,谷草上面应该本来还堆放着干柴,只是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剩下一些散乱的放着。
看这地方已经被动过,我神经一下就有些紧绷了起来。
正准备动手找,跟在旁边的萧清荷,就指了指那段矮墙,和猪圈墙的碰角处,说好像在那。
我顿时松了口气,连忙跨过茅厕洞,往她说的地方找去。
既然萧清荷能感觉得到,就说明那个瓶子还在。
果不其然,将那个位置新新旧旧的谷草翻开,跨过矮墙翻进去后,我很快就在墙角,泥地与砖墙的缝隙中,找到了潘光海媳妇说的那个瓶子。
瓶子是陶质的,形状很粗糙简单,就像一个白酒瓶,已经有些变黑,看起来像是有了些年头,没有任何标识,瓶盖也不是现代的,而是一个发黑的木塞子。
看到这个瓶子造型的瞬间,我不禁愣了愣,然后瞪大了眼睛。
怎么说呢?这瓶子我虽然不认识,但瓶子的造型,我却一点不陌生。
因为我见过这种样子的瓶子,还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很多次,就在……
心里默念着不可能,我收回思绪,没有再去多想,严格说是不敢去多想,连忙把注意力移开。
“虽然看起来一模一样,没什么区别,但这种瓶子,并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只要愿意去找,什么地方都能找得到差不多的。所以,应该,不,一定只是凑巧样式差不多而已,没什么好奇怪的……”
暗暗念叨着,晃了晃瓶子,没有感觉到液体流动后,我看了一眼萧清荷,和后面打着电筒为我照亮的老妈,然后将手上的电筒,搁到矮墙上,左手拿稳瓶子,右手捏住了瓶塞,开始发力往外拔。
和我以前见过的差不多,这个土陶瓶的软木塞子,做得有些精致,顶端圆润光滑,和瓶口一样大小,只是里面削细了一些的芯子,完全插进了瓶子里面,外面看起来严丝合缝,我一点点加大力度,最后手指都有些发白了,也竟是没能拔出来。
较了好一会劲,也还是没能拔出瓶塞后,我索性蹲了下来,将瓶子放在双膝之间加紧,左手按住瓶子,右手抓住瓶塞,重新用更大的力度往外拔。
几秒钟后,才感觉到木塞终于开始有一丝松动,接着在我愈发加大的力道下,“砰”的一声,整个拔了出来。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刺鼻腥臭,也从瓶子里钻了出来,跗骨之蛆一样,直往鼻孔里钻。
我只觉眼一晕,险些一屁股坐倒在,满地都是混合着尿液的烟头、烟盒,还有卫生纸的地上,瓶子也险些脱手而出,眼泪花花的打起干呕来。
站在粗布帘子位置的我妈,也被这股腥臭,熏得下意识退开了一点,用手捂住了鼻子。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
摈住呼吸,再也不敢用鼻子吸气,过了好一会,那阵要命的腥臭才渐渐消散过去,没有回答我妈,把瓶塞插回瓶口一半,将里边的气味暂时隔绝后,起身拿起电筒,往帘子外面走去。
这地方局促狭窄的慌,本来味道就不好闻,反正我是不敢,继续在这地方研究这个瓶子了。
离开猪圈,迈过后洋沟,往潘光海母子暂住的棚子凑近了些许后,才借着棚子散出来的灯光,举起瓶子左看右看,一时间,竟是有些抗拒再拔开塞子了。
这时听到动静,潘光海病母,也颤巍巍的掀开门帘,从棚子里走了出来。
“找,找到,东西了吗?”断断续续费了半天劲,才总算操着极其生涩别扭的口音,用汉语问出了一句话。
我只告诉潘光海母子,要去他家猪圈找一个东西,却没告诉他们是什么,所以老太太并不知道,我手里的瓶子就是要找的东西。
他们这个民族的语言,我妈虽然懂的也不多,但简单的交流还是可以的,基本也都听得懂,只是不大愿意说,可这时候,再别扭也只能硬头皮上了,于是就用同样有些别扭的口音,用她们家的话告诉她说,找到了,是一个瓶子。
一听已经找到,潘光海母亲顿时也落心了,然后让我们进屋子里坐,里面亮敞一些。
拿着这么个恶臭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