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心中一动,如实道:“我会觉得气闷,不过没关系,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和你多说说话就不气闷了,实在不行的话,我就这样抱着你,跟你亲近,也就不气闷了。龙哥哥,反正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咱们说好一起相依为命的。”说着与龙贴着脸颊蹭动,道:“真好!”
龙听他这样讲,心中感慨无限,长叹一声,终下决定,道:“过儿,收拾东西,咱们出墓。”
听到“出墓”二字,杨过顿生极大的喜悦,跳起来在一旁手舞足蹈,大喊:“出去喽,要出去喽!”
龙看着他如此高兴,又想想杨过对自己说的话,只觉得这孩子,他的徒儿,秉性良善,心中甚慰,对未来的忧虑也淡了几分。龙想:“杨过此生注定精彩,”我作为师父,不该将他埋没,否则岂不是枉自教导他一场?
杨过在欢欣鼓舞中不忘注意龙的神色,他知道龙对外面有恐惧之心,收敛了嬉皮笑脸,来到龙的身边,面对龙郑重道:“龙哥哥,我会保护好你的,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欺侮你。”拥人入怀。
既然决定,就不须悔改。
龙与杨过立即收拾细软,打好包袱,再给祖师婆婆、祖师和孙婆婆三人上香告罪,然后携手潜出古墓。
出水之时,正值月上中天,明月如轮,挥洒皎洁光芒,繁星暗淡,难与争辉。
算算日子,正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龙运转内功蒸干身上衣服,杨过亦如此,两人走出洞口,站在一处凸起的山石上,一起仰望高空,呼吸山间清气,神清气爽,精神舒畅。
杨过道:“龙哥哥,咱们先找个地方把包袱里的衣服晾干,在山上休息一晚,明天天亮之后再下山。”
龙点头。
杨过道:“我看,咱们就去那个开满红花的山坳吧,那里隐蔽,没人能找到,不会有人打扰咱们。”
龙稍一迟疑,还是点头同意。
杨过沉浸在出墓的喜悦中,因而没注意到龙的变化。师徒两个看清了方向,一前一后,施展轻功飞了过去。
月下红花,娇艳非常,香气浓郁,密密匝匝,繁盛更胜往年。
杨过指着那道红花绿叶组成的天然屏障,笑道:“这个正好当咱们晾衣服的架子,”说着,绕到“屏障”后,探出头来,又道:“咱们在里面躺着睡觉也正好,既遮风又挡雨。”
龙却摇头,道:“这儿不行,衣服压在花上会被染脏,得另做一个架子。”
杨过向来“不拘小节”,经龙提醒也想到,随手揪了一朵盛开的红花叼在嘴里,跟龙一起去旁边的树林折树枝。
打开包袱,将衣服抖开,挂在做好的衣架上,龙将油纸包里的准备好的银票与杨过分了几张,剩下的自己拿好。自从有了下山打算,每逢出去采买,龙都会变卖一些古墓里的东西,资财丰厚,够师徒两个在外任意挥霍。
龙与杨过寻了干净地方,席地而坐。杨过不喜冷清,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龙则在一旁静听,时而点点头,时而应上一两句,大多时候面无表情。就这样,大概过了半个时辰。
杨过道:“龙哥哥,你先去里面休息吧。”指着花丛,又换了个方向,指向旁边的小树林,道:“我去方便,方便。”说着,急急忙忙窜了过去。
这里偏僻,不担心发生危险,龙转身走进花丛之中,只觉得这里花香过浓,眉头微皱,但想到杨过喜欢这里,不过一晚,便也忍了,他刚铺好垫在身下的布料,忽听得外头有人靠近,说着颠三倒四的话,与奔回来的杨过互喊,一个叫“乖儿子”,另一个叫“爸爸”,情真意切。
龙心中一惊,“欧阳锋!”还没来得及思考应对之法,只听得欧阳锋沉着声音道:“喂,里边那位,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滚出来!”
龙心一沉,心知欧阳锋疯癫,做事没有道理,若是对他来硬的,必然没有好果子吃,不如和颜悦色,好言相劝,换得暂时平安,心思电转,走了出来。
龙拱手一揖,恭恭敬敬道:“见过前辈!”
欧阳锋“嘿”“嘿”一笑,用他嘶哑的嗓音道:“小娃娃还算有礼数,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杨过一旁道:“爸爸,那是我师父,你别吓到了他。”
欧阳锋不满,道:“师父?什么师父?哪门子师父?有我厉害吗?那我更得看看了。”说着,甩开杨过拽着他臂膀的手,走到龙的面前,要一睹这位“师父”的面目。
龙抬起头来,暗自戒备,十分紧张。
天上,遮月之云散开,月光倾洒而下,恰好照亮了龙的形貌,正是一个白衣翩翩,丰神俊美的少年。只看他,神色淡然,如雪如冰,月光之下,更显清冷,绝尘脱俗,周身泛着莹莹月光,好似仙人降世,傲然独立,尽显尊贵。
欧阳锋双眼愣怔,只觉得眼前之人甚是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又觉得面前少年气质太冷,与自己心中那人不太一样,一时之间,脑子混乱,分不清现实,有一个名字在嘴边徘徊,就是喊不出去。
杨过见欧阳锋神色有异,心道:“坏了,义父要犯病,得赶紧把他带到一边去,误伤龙哥哥就不好了。”于是,大喊一声:“爸爸,你快教我功夫啊。”杨过心知,欧阳锋虽然疯癫,却对武功绝对痴迷,用这个为诱饵肯定管用。
果然,欧阳锋回了神,抓了抓蓬乱的头发,瞥了两眼静立不动的龙,不屑道:“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