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喊道:“师伯,您来的不是时候,如今正是就寝之时,师父与我正脱衣更换,如今身上片褛不遮,身子赤裸,如此坦然相见,不合适啊。”杨过怕李莫愁不信,随手将衣衫抛出一件,用的是古墓暗器投法,以证明他是古墓弟子,让李莫愁心生忌惮。
李莫愁虽看不见,但听声辨认也认得投来之物走得如何轨迹,浮尘一卷,将来物接下,手掌速速一碰,确定是衣物无疑,心中“哎呀”一声,急速掠到门口,拦下赶来的洪林波,打落她手中的火把,对着室内怒骂:“无耻!”
李莫愁和洪凌波都是干干净净的chù_nǚ,哪里见得了男子躯体!
杨过未曾料到,自己一句话竟能让李莫愁如此气急败坏,不过,他自来无赖惯了,不在乎一两句算不得辱骂的辱骂,心说:“你个大魔头有羞耻心,我臭小子可没有,更难听的来了。”大声道:“师伯,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你早就被逐出本门,夜深人静,冒然来访已是无礼在先,怎反过来骂主人家无耻,我们在自己家光着身子,又没特地到你门口晃悠,你管得未免太宽了吧,还是说???嘿嘿???,我知道我师父天仙化人,是世上少有的美男子,定有许多色胆包天的无耻之徒要一睹他的风采,只是??旁人这般想、这般做也就算了,来一个,我杀一个,可你是当师姐的,我师父就算想追究也不能追究,只能吃哑巴亏,可您非要看呢,我们也不能让你失望而回,这样吧,师侄我自认也是个俊俏男子,不少胳膊、不少腿儿,我师父身上长了什么我也长了什么,身为小辈也不怕您瞧两眼过瘾,这就来让您瞧个清楚。不过,我可跟您说好了,只许看不许摸。”说着,大踏步而行,故意弄出脚步声,似是向李莫愁走去,实际上是冲向机关方向。
杨过一番话说得油腔滑调,夹枪带棒,听得李莫愁怒火中烧,肝胆俱颤。她行走江湖多年,威名赫赫,地位不低,哪有人敢在她面前胡言乱语,何曾受过这等侮辱,拳头握得咯咯响,杀心大起,不过,她自持身份,洁身自好,生怕杨过不要脸面,做出有辱斯文之事,只得站在原地不动,活吞了苍蝇一般,脸色涨红,秀眉倒竖,面目扭曲,咬牙切齿道:“臭小子,你作死吗?”
李莫愁听得里头脚步声响起,竟后退几步,当真憋屈。
洪凌波将雇来砸墓口石门的汉子灭口后匆匆追寻师父脚步,她头一次进入古墓,对其中路径不知,走得小心翼翼,故而晚到一刻。谁知,她才与师父照面,就被打掉了火把,心中惊惧:“难道师父恼怒我迟延?还是说,她不想与我共享《心经》要杀我灭口?”
洪凌波是李莫愁的大弟子,跟随在她身边助纣为虐多年,可谓左膀右臂,但即便如此,当她面对师父的时候,仍旧时常心怀惴惴,难以放松。只因李莫愁性情乖张、诡谲难辨,前一刻或许笑颜如花,后一刻却转脸变成了杀人恶鬼,其间分寸实难拿捏。
洪凌波清楚自己与师父的差距,苟活已难,对抗更是想没想过,故而垂首待毙,心道:“我自从拜了师,就没过过一天不提心吊胆的日子,如此死了也好。”
然而,那一掌并未落下头来,洪凌波心下一松,抬头探看,听得师父拳头声响,知道李莫愁此时已是怒极。洪凌波疑惑:“若在平时,师父早已出手打杀,眼下竟是忍了吗?到底发生什么了?难道师叔的武功如此厉害,师父对抗不得吗?”
洪凌波百思不得其解,就在此时听得里头有一少年高声说话。她听得那少年所说内容,登时怔在原地,已不敢再看李莫愁面容,暗中将脚边的火把踢得远了些。洪凌波有感师父吃了闷亏,心中竟窃喜,并未被杨过污言秽语影响心神,只因那所说所指全落在了李莫愁身上与她无半分关系。
此时,洪凌波当真佩服那敢在赤炼仙子面前口出狂言的小子,心生好奇,想要看看他是何等人物。不似李莫愁已快被气得七窍生烟,心中大乱,洪凌波未失分寸,探听之下,听得里面脚步声虽大却越离越远,心中一凛,暗道“不好”,叫道:“师父,中计了,快追!”
李莫愁听徒儿呼喊,心中一沉,也发觉异样,怒道:“贼子哪里逃!”循声飞去,凌空出掌,要将侮辱她的杨过毙了,却哪里来得及。
杨过紧抱着龙,后背往墙壁上一撞,抽手扭动机关,大喊一声:“师姐聪慧,青出于蓝。”临走也要挑拨李莫愁师徒关系,拐着弯儿说李莫愁蠢。
石门甫开,一阵风过,哪里还有他二人的影子。
李莫愁一掌打在墙壁上,震落一层石沙,无可奈何,饮恨止步。
洪凌波捡起火把,弄旺火焰,追到李莫愁身边。
李莫愁脸色铁青,手掌扣着石壁,狠狠瞥了她一眼,不再言语。古墓机关众多,她不敢妄动。
洪凌波大气不敢出,恭敬立在李莫愁身侧等待吩咐。
杨过抱着龙在曲折的墓道中奔波,每多走一步,心中便多一分忧惧。
龙的的体温不断下降,越来越冷,真的变成了冰一样,连带的,杨过自己也快被冻伤了,暗自运转内功御寒。好不容易,杨过带着龙钻进了刻录《玉女心经》的石室,这里隐蔽,李莫愁轻易找不到,可暂保平安。
杨过让龙靠着自己,将手中衣服的外袍披在龙身上,忧心忡忡,道:“龙哥哥,对不住,我把你衣服抛出去了,你别嫌弃,先穿着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