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不明所以,后头追逐,喊道:“龙哥哥,等等我。”他的功力尚浅,轻功未到火候,再与龙碰面的时候,龙已经在八卦木桩前等了许久。
杨过气喘吁吁,扶着木桩道:“龙哥哥,你太快了,怎么跟逃跑似的,差点儿累死我。”
龙心想:“可不是逃跑吗?”,只是这话不能跟杨过说,冷冷道:“过儿,你要是专心练功就能追得上我,也就累不死。”
杨过心虚,问道:“龙哥哥,你生气啦?”以为龙气恼他练功懈怠。
龙摇摇头,突然道:“过儿,我饿了,咱们回墓里吃饭了。”又飞走了。
杨过真的是一头雾水了,大感诧异:“龙哥哥今天说话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刚才还说要完成功课,转眼就回去吃饭了,难道心情不好?”他抬头看看天,此时日头还未到正午,不到吃饭的时候。
杨过挠挠头,左思右想,想不明白龙的不同寻常由何引发,索性不想了,赶紧奔回去给龙做饭。
路过荆棘林时,杨过瞥见荆棘林后有一道人影,前去查看,只见地上有一竹篮,心中好笑:“这全真教的人还真是执着,脸皮有够厚的,送来的东西一次次被扔在一边,还不放弃地一次次送来,真以为这些小恩小惠就能打消孙婆婆的血债吗?真是不知羞耻。”
杨过对全真教中的人和东西都厌恶至极,不过龙曾交代过,如果看到有人送东西,必要查看一下里头有没有纸条、信件一类的东西,所以杨过只好忍着恶心,掀开竹篮上的白布。
竹篮里是一些饱满、水灵、鲜红的桃子,大小均匀,看得出来,送礼之人是精心挑选过的。
杨过乍见鲜桃,口水泛滥,心说:“全真教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才拿起一个桃子在手上掂了掂,又不屑道:“还是算了,吃了你们的东西怕是要长口疮。”又将桃子扔了进去,伸手在篮子里扒来扒去,翻了个底朝天,从里面抽出了个红纸条来。
杨过心生警惕,心道:“好你个臭道士,爷爷倒要看看你写了什么不三不四的坏心思。”只见纸条上写道:“龙公子,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笑纳。”字迹一般,没有落款。
从字面上看,这篮子鲜桃是以个人名义专门送给龙的,然而,杨过清楚龙并没有与全真教中的哪个道士有交情。这些日子以来,唯一一个与龙说上话的道士就是甄志丙,杨过想,难道这是甄志丙用来答谢龙告知蒙古兵作乱的谢礼吗?
可是,如果是谢礼的话,怎么会拖到夏天才送来,时间上不太对啊。
杨过挠挠头,读不懂纸条上的话是什么意思,送礼还是道歉?不过,这并不重要,反正龙是不会收下臭道士的东西的。
杨过将纸条塞回去,白布重新盖好,急急忙忙跑回去,决定不将这事告诉龙。
在杨过的心里,龙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了,他不希望有任何一个外人夺取龙的注意力。
龙必须完全是他杨过的。
回到古墓后,杨过在厨房找到了龙,随便扯了个慌说明晚归原因之后,洗手做饭,龙则在油烟碰不到的地方舒服等待,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如今,杨过连切菜的事情都不愿意让龙做了,包揽了古墓里所有的脏活、累活,做徒弟做得十分称职,对龙十分敬重。
饭后,龙拦住要去外面练功的杨过,对他道:“过儿,外面太热了,先别去了,安心在墓里休息吧。”
杨过听龙说对他关心的话,又见龙面色寒冷,觉得十分有趣,笑嘻嘻问道:“龙哥哥,你今天怎么了?我以为你跟我生气了呢?”想要趁机将龙的不寻常问个明白。
龙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杨过的额头,这就是不想跟他说的意思了。
杨过会意道:“龙哥哥,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你就告诉我你有没有生我的气?我保证以后绝对好好练功。”
龙道:“过儿,你如此乖巧,我怎会生你的气呢?”想了想道:“有些事情,我还想不明白,不能跟你说。”
杨过顺口接道:“那想明白了的时候能跟我说吗?”
龙道:“恩,想明白的时候跟你说。”
杨过欢喜道:“那就好。”搂着龙的胳膊一同前往石室休息。
龙躺在绳子上,侧头看着睡去的杨过,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道:“十五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