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一轮明月高挂,已是月上中天之时,月光下的迢迢江水,闪着粼粼的银光,一bō_bō地拍打着岛上岸边,更显得整个岛宁静无比。
此时正是蛟龙帮巡夜换班之时,灯火由远及近渐渐而来,不多时停在了无名岛偏北处岸边,原来是一艘巡岛快船靠岸。
快船上下来二人,笑着对站在岸边的二人招呼了一声,又说道:“老规矩!”
岸上的其中一人笑骂一声后,从腰间解下腰牌随手扔了过去,那二人核对腰牌无误后,又将腰牌扔回给岸上人,说道:“忙活一夜,终于换你们了!老子可要回去歇着了!”
岸上人顺手又扔了个酒壶给他们,说道:“别说哥哥没想着你们,今夜新沽的好酒,留了一壶给你们解馋!”
那二人笑嘻嘻地接了过来,拱手道:“如此多谢了!”,又看了看天色,说道:“速速上船罢,莫要耽误我二人回去。”
见岸上的二人跃上船后又将船飞速开走,这二人对视一眼,皆张嘴打了个大哈欠,其中一人揉了揉胳膊道:“你我加紧回去,或能赶上他们下半局。”
另一人拔开新拿到的酒壶塞子,喝了一大口,含糊地说道:“甚么上半局下半局的,不过是些送钱的局,老子才不在意。”
“呸!你这个酒鬼,贪的无非就是杯中之物!”那人鄙夷道。
喝酒之人也不在意,又大大的灌了一口,将那塞子照原样塞了回去。
“怎的不喝了?”
“喝两口解馋而已,剩下的留待回去慢慢享用。”
这二人边说边向北面靠山处的蛟龙帮营地走去,没走多远,他们便进入了一片不大的树林,又走不多时,眼见不远处灯火点点,喝酒之人忽地停住,对另一人说道:“停一下!”
“何事?”另一人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我有些内急,你在此稍待片刻,让我在树后解决一番!”喝酒之人不待那人答应,便急急找了棵大树后,解开了裤腰带。
另一人想到此时正是帮中巡夜交接时分,如他一般回营之人即将开设新赌局,自己若是去晚了,岂不是赶不上下半局,又得在边上心痒难耐地看人赢钱,心中便有些厌烦这酒鬼,直恨不得甩了这人,自己先行回去。
转念又想到帮中规矩,只得强压心下焦急,脑中只胡思乱想着今夜如何能撞个好运气,将昨夜输的本钱再赢回来才好。
这人美滋滋地想了片刻,忽觉有些不对,酒鬼在小解,原本树后还有哗哗的声音,这须臾之间如何竟声息全无,莫非那人又开始大解了?
想到此,他扭头对那棵树后唤道:“酒鬼,你可好了?”
树后并无人回应,他颇觉奇怪地“咦”了一声,脚下却不由向那树走了两步,又试着唤了一声,只是仍无人应答。
他立时警觉地停下脚步,思虑了片刻,再望向灯火处的营地,此时他只需高声大呼,便会有人冲过来。只是若虚惊一场,他岂不是被人嘲笑。
他又摸了摸腰间大刀,胆气倒是壮了几分,这人将腰间那把大刀用力拔了出来,双手交握举在右脸颊不远处的侧面,放轻脚步向那棵树慢慢走去。
那颗大树树干极粗,若有人躲在树后亦不会被发现,这人越走越紧张,终究在离树一步之遥处停了下来,试着又唤道:“酒鬼,速速出来!你若再与我顽笑,休怪我不讲情面!”
树后依旧毫无声息,他面色突变,正欲大呼,只觉后颈一痛,眼前一片黑暗,竟连是何人偷袭都未曾见到,身子便已倒了下来。
他身后的殷仁收回了手掌,想到自己耐心等了他许久,这人居然还是不敢去树后一看,心中不由暗骂了句“怕死鬼!”,伸出右臂,单手一提便将倒地的这人提到了大树后。
树后站着的赵娴忍住了笑,指了指自己身上,殷仁就着从树荫中泄进的月光看见,赵娴已然换好了那酒鬼的身上衣物,点了点头,三两下便拔下另一人的衣服,与自己身上衣裳互换了套上,只这人身高与殷仁差了些,殷仁穿上他衣裳就如穿着一身短打,颇有些可笑。
殷仁轻声道:“等下找个身形相当的人再换!”
赵娴压低声音问道:“这二人如何处置?”
殷仁将地上的二人踢在一处,手指如风,连点这二人身上几处穴位后,又将二人挪到一处更为隐蔽的树后,对赵娴点点头。
赵娴二人拉了拉身上衣裳,又检视了一番从那二人身上摸出来的腰牌,顺手放入自己怀内,见再无遗漏之处,双足在地上轻轻一点,向着蛟龙帮营地飞掠而去。
二人将出树林之时,停下了脚步,殷仁拉着赵娴躲在一棵树后向那点点灯火处望去,那亮光正是从挂在木栅大门上长长的两排灯笼中射出来的。
木栅后是一排排建造整齐的房舍,赵娴知道那是蛟龙帮帮众所居之处,亦是他们的营地所在。
二人虽从图上已见过这样的格局,但亲眼所见后仍不免倒吸一口气,想蛟龙帮仅普通帮众便已上千,哪怕是几人居一间,亦有几百间房屋,又依山而建,在月色下更显得黑压压一片,似乎望不见尽头。
殷仁轻拽赵娴衣袖,指了指栅栏靠山处,赵娴明白他意思,知道二人自是不能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去,即便能混进大门,里面尚有不时巡夜之人,若是不小心遇见,他二人又如何躲过?
赵娴轻轻点了点头,二人转变方向,向着树林侧面而去,直至来到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