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无窗,看不到日月,亦不知白昼黑夜,仅有点着的烛火幽幽照着这一方陌生而阴暗的地方。
“自己这是被囚禁了吧?”赵娴苦笑,“不过这样也好过做园子里的姑娘。只是阿颜她们要如何才能找到‘极乐园’,又如何能找到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赵娴又开始发起愁来。
用过饭食,她坐回床上,悄悄摸出青青走之前暗暗塞进她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卷团起来的纸,赵娴以袖遮住,慢慢地展开、抚平那张皱巴巴的纸,借着不甚明亮的烛光,望了过去,只一眼,眉头便立时皱了起来。
那纸上用鲜艳的红色草草勾画着一朵花,正是赵娴那日在园中见到的罂粟花,此时这红色的花儿在幽暗的灯光下极为刺眼。
“罂粟花!”赵娴心中默念了几遍,“这是在提醒她什么吗?红色代表警示,难道这警示和罂粟花有关?”赵娴眉头越皱越紧。
脑海中泛起之前媚娘用怜悯的口气说她“运气不济”,以及青青同情的目光。
心中不由想到,有何种事是比做姑娘更为糟糕的?想到此处,赵娴心口“扑通通”直跳,总感觉自己被关此处不会如此简单。
大约过了几个时辰,石室外的铁门哗啦啦又响了起来,门下方开了一方小小的门,一个食盒被塞了进来,外面响起冷冷地声音:“用完后将食盒放回门口,便桶若是满了也放过来。”
赵娴听闻门声,快走几步朝门口走去,尚未走到,那小门“啪”的一声,又被人从外面关上。
赵娴走至门边,上下打量一番,又伸手摸摸敲敲,发现这扇门极为厚实,自己完全无法撼动其半分,只得无奈地拎起地上食盒走回桌边。
被关在此处,赵娴哪里还有胃口,只是想到若是不吃便毫无力气,又何谈出去?想到此处,她打开食盒,里面一荤一素两个小菜并一碗白饭,倒也颇为精致。
只是……赵娴想了想,手又摸到发上的银簪子,顺手拔了下来,在这几样饭食里各试了试,在灯下细细看那簪子,并未发现异状,心下便松了口气。想到自己这习惯性的动作其实是多余的,他们若要杀她,只在分秒之间,又何必大费周章将自己关起来再下毒?
饭菜异常的可口,赵娴草草吃了一半,将食盒盖上放至门口处,又坐回小床上继续思索。
外间此时正是初夏,夏季本该有的热度在石室中毫无体现,室内的阴凉显示着这石室所建之处或在地下。
想了许久,终是想不出任何头绪,而赵娴却越发精神,毫无睡意,她亦不知此时是何时辰。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赵娴依照一日送三餐来计,外间已然送了有十几餐,亦即是过了有四五日,再加上自己被掳来后在园中待了的两日,自己约莫在这里已过了有六七日了罢?
又闻一声门响,赵娴忙从床上下来准备走至门边去探问两句,忽然一阵眩晕,她又一屁股坐回了床上,大喘了几口气后,她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中再次觉得怪异。
前两日时,她****精神振奋,无法入睡,而最近这几日,她不再精神亢奋,而是常常眩晕,浑身冒冷汗,严重时,即使裹着床上的薄被亦是觉得浑身发冷。此时不用照镜子,她亦知道自己必是面色苍白。
这是……?她扫了一眼门口处的食盒,大脑轰的一声炸开!顿时想起青青的以画示警,原来……原来如此!她身子晃了晃,倒在了床上。
自己,自己竟成了他们的“小白鼠”了?赵娴闭目躺在床上愤然地想道,
怪道媚娘那夜会说那句话,而自己竟然直到此刻方明白其真正含义。
在千年后自己那个年代,******、****、可卡因常听人提起,服食后的症状与自己现在症状略为相似,只是到了这个时代,这东西竟被自己忽略了。
赵娴慢慢阖上了双眼,不再起来去取门口处的食盒,只身体笔直躺在床上,再无声息。
直至下一餐的食盒再次送来之时,发现午间所送食物竟未碰过,门外之人奇怪地“咦”了一声,将新的食盒推了进来,人亦凑近小口处往里望了进来。
她见到赵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胸口处亦无起伏的气息,这人忙站起身来,摸出腰间一串锁匙,匆匆忙忙将门打开,“哐”的一声便推了进来。
她三步并两步跑到床前,一眼便望见赵娴极为苍白的面色,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毫无气息,她骇了一跳,忙以手去探赵娴鼻息,一探之下,这人亦脸色大变,忙将头靠至赵娴心口处,去听是否还有心跳。
此时,赵娴的眼睛倏地张开了,侧放身边的右手臂轻轻抬起,在那人抬头的一霎那,手指轻弹,一缕粉末被准确地弹进了那人的鼻腔。
毫无意外,只一瞬间,那人便软绵绵地倒了下来,赵娴咬牙摸到门边,将门掩上,然后又返回来用尽全力将这人拖上了床,而后赵娴不再耽搁,气喘吁吁地解开了自己的外衫。
不多时,门再次被打开而后又被锁上,赵娴穿着从先前那人身上拔下来的外衣套在了自己身上,左右望了一眼,才发现这是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边上一排排石室,足有七八间之多,而她所在的石室在走廊的尽头。
所幸此时走廊之内并无人看守,她定了定神,朝着走廊出口处走去。
走了约有百步之距,她便听到哗哗的水声从前方传来,她心中一喜,快走几步,直到一处石阶下停住,赵娴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