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嘉王府。
季臻全身如烈火灼烧般,疼痛难忍。他冒着一层层的虚汗,里衫早已湿透。未料嘉王此刻竟一声不吭地出现。
“叩叩叩!”
季臻迅速披上外衣开门,勉强笑道:“王爷,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哈哈……季臻,快猜猜,本王给你带了什么好消息来?”胥子启眉开眼笑,看上去很高兴。
“哦?莫非,王爷已有《青胥引》的消息?”
“非也非也!咦……神医,你做什么了,怎么满头大汗?”胥子启探头探脑地朝房中瞟了一眼,眼神暧昧。
季臻将计就计,似有些不好意思地掩了掩房门,道:“没什么,王爷。房中……有些不便。请王爷与我移步到院子里说话可好?”
“哈哈哈……好!本王没想到,季神医私底下竟也如此fēng_liú!哈哈……走吧。”
嘉王转身往院子里去了,季臻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强忍着剧痛跟上他的步伐。
“王爷究竟有何喜事?”
胥子启正了正色,语气间仍是抑制不住的激动:“神医知道吗?洛甄有喜了!”
“是吗?”季臻一副惊讶状,假笑道:“那真是恭喜王爷了。”
“季臻,本王恐洛甄在宫中孤立无援……不如,你进宫去吧。本王已在太医院为你预留了一份差事……”
“王爷。”季臻突然打断了嘉王的话。“季臻从无进宫之意,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季臻!你不是都说好了,会帮本王的吗?”
“可王爷那时,也没说要草民进太医院啊。”季臻冷笑。
胥子启有些着急:“季臻,太医院有什么不好的?你可知,有多少人挤破了头颅都没能进去!成为御用太医,是医者无上的尊荣!若有朝一日,你有幸博得皇上青睐,此后平步青云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王爷,季臻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
嘉王急得拍了拍石桌,言语激烈:“季臻!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诚心诚意送你进太医院,你却弃之如履!本王告诉你,若你不肯进宫,找《青胥引》的事,免谈!”
“王爷!”季臻挣扎了好一会儿,眼中由愤怒、不甘,转为痛苦,最后归于漠然。他冷声道:“既然王爷执意如此,草民不得不从。”
“哈哈哈……好!”胥子启重重地朝季臻胸口上捶了一把,季臻差点控制不住痛吟出声。“季臻,你放心!本王绝不会亏待你的!你进宫去,帮本王保住洛甄腹中的龙种,本王一定尽心尽力地帮你找《青胥引》!”
“嗯,还望王爷真的能遵守诺言。”
“这是自然,本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胥子启又回头暧昧地看了季臻一眼,说:“对了!季神医,虽说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但你也要注意节制啊,小心纵欲过度,伤了身子。哈哈哈哈哈……”
“谢王爷提醒。您既已无其他事,季臻就先回房歇着了。”
季臻步伐沉重地回到房中,喉中一片腥甜再也压制不住,一大块红黑色的淤血被吐了出来。
“咳咳咳……”
季臻用力地拭了拭嘴边的殷红,冷漠的笑容勾起:“胥子启,今日是你要我进宫……日后,你可莫要追悔!……咳咳咳……”
“公子!”袁力确认四下无人后,立刻从屏风后闪了出来,神色焦虑。“公子,您的火毒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无妨。”季臻费尽心力地隐忍着,艰难道:“胥子启很快便会安排我进宫……我不能再时时照看一一了……袁力!你务必……替我看好她,丫头若少了一根毫毛,我唯你是问!”
“公子,您的身体已经糟糕成这样了,不能再为冉姑娘分心了啊!”
“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你只需听从吩咐便是!咳咳咳……”
“……是……”
丫头,你可千万不要被搅进这场乱局啊。
“贵人,季太医到了。”
“宣吧。”
洛甄半卧于榻上,眼中的期盼若隐若现。不过须臾,季臻已着了太医院的官服进入殿中。
“微臣参见洛贵人。”
“季太医快请起!”
“谢贵人。”季臻终于抬起头来,眉眼带笑,如清风霁月,舒爽自然。“微臣受嘉王殿下所托,特来为贵人请平安脉。”
“有劳季太医了。”洛甄笑意盈盈,屏退左右。
“贵人虽体虚,好在此番脉象还算平稳。微臣会为贵人开几副安胎药。贵人切记,每日所食所用都应仔细检查,确认无害。”
季臻请脉时,神色专注,聚精会神,洛甄看得痴了。可她如今已是胥子凌的洛贵人,与季臻再无可能。
“公子……”
“洛贵人。”季臻神色忽然变得淡漠起来,他道:“在这宫中,哪儿还有公子呢?”
“也对。”洛甄言辞间难掩惆怅失落之感。“此后,宫中便只有洛贵人和……季太医了。”
“贵人在宫中谨言慎行,做得很好。”
“是……”
洛甄苦笑。她怎敢不谨言慎行,怎敢做得不好?一入宫门深似海。如今,她已快要面目全非了。曦嫔与林常在时不时地就会给她使绊子。虽说胥子凌已是极力地维护她,可她终究是从走出来的嘉王府舞姬。在这权臣官眷满地走的皇宫,出身卑贱,可想而知,明面背地要遭受多少的白眼和嘲讽。皇后面上和善,实则对她们的恶毒手段不管不顾,甚至是有意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