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柱香就要烧到一半。
杜荷已经失去耐心。
“动手吧!”
他对旁边的人说道。
张俭等人接过杜荷手中的斧头,就要动手。
窦艾伟猛地跳起来,大喊道:“侯爷,且慢!”
“哦?你想清楚了?”
“侯爷,五十万贯……我窦家实在没这么多钱,你看,三十万贯如何?”窦艾伟眼巴巴地看着杜荷,说道。
窦氏并非没钱,只是要一口气拿出五十万贯,确实有压力。
三十万贯,倒是问题不大。
窦艾伟话音未落。
“好,就三十万贯!三日内送到梦幻集团,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来啊,把这新的合约,也给窦家主签上。”杜荷愉快地说道。
杜荷其实没想讹这么多钱,有个十万贯他就很满足了。
哪知道,窦氏这般有钱,一开口就给了三十万贯。
窦艾伟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在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谈判结束。
窦艾伟此刻和来的时候,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
来的时候,他雄赳赳气昂昂,认为自己出马,完全可以不将杜荷放在眼里,可离开时,竟是狼狈不堪。
窦艾伟落寞地带着军师杨伟走出护国寺的大门,却看见自己带来的十几个护卫,在地上躺了一地。
他急忙上前,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一看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汉子上前,委屈地说道:“家主,都是这护国寺的武僧们打的,他们非说我们带着兵器在此,有辱佛门重地威严,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们打了一顿。”
窦艾伟:“……”
这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魄凤凰不如鸡啊。
连个寺庙的武僧都敢对自己的人动手了。
换作以往,窦艾伟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可现在,他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窦艾伟一挥手,带着众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护国寺内。
李道宗和韦挺走在一起。
啪。
李道宗一拍大腿,说道:“我终于知道杜荷这小子为何不将证据直接交给陛下来处置了,他一边是为了解决尉迟家和窦家的恩怨,可是,一转手,竟然讹了窦艾伟三十万贯,三十万贯啊,老夫在京中也有不少产业,可以这么多年,也没赚过三十万贯啊……”
韦挺无奈地摇摇头:“杜荷做事,看似胡闹,实则大有深意,这个年轻人,实在太恐怖了。”
……
次日。
窦氏先是从大理寺和刑部撤诉,表示不再告尉迟宝琳和尉迟恭。
随即,在朝中大佬李道宗和韦挺的斡旋之下,吴国公府和窦氏在长安城明月楼握手言和,吴国公府赔偿窦氏一文钱。
当然,轮到窦氏宣告天下的时候,把这赔偿的数字给抹去了,只说是尉迟宝琳和窦公德在打斗中被误杀,吴国公府已经给窦氏一笔赔偿了。
随后,宫中下了敕旨。
尉迟恭教子无方,罚俸禄三年,尉迟宝琳过失杀人,杖打一百,两年内不得入朝为官。
这敕旨看上去惩罚吴国公府,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不痛不痒的,对尉迟恭父子根本毫无影响。
消息传出,天下百姓都吃了个大瓜。
当日,尉迟宝琳就从大理寺监牢出来了,却是没有回吴国公府,而是径直来到梦幻集团,和袁秀一见面,二人便抱在一起,随后又是一番天翻地覆,江河涌动,据说差点把杜荷安排的小别墅给弄塌了。
杜荷得知消息,称赞道:“尉迟兄,真乃猛士也!”
几日后。
同州来了一队车马,没有进长安城,而是径直来到了梦幻集团。
窦艾伟亲自带队,将三十万贯钱交到杜荷手中。
杜荷也不为难,一挥手,将窦先仁带了上来。
前几日,窦先仁还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却是气色好了许多。
窦艾伟急忙让人将窦先仁扶着离开,临商马车,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杜荷一眼,说道:“鄠邑县侯……好本事,这长安,果然是你的地盘,不过,你以后离开长安,可要小心一些,免得出事!”
“你在威胁我?”杜荷冷冷地笑着,问道。
窦艾伟哼了一声,转身准备上马车。
杜荷见状,突然从旁边许正道背上摘下弓箭,张弓搭箭。
咻。
啪。
一箭,正好射在那马车门框上。
距离窦艾伟的脑袋,只有一尺不到。
杜荷笑道:“窦家主,这次是射歪了,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本少爷要杀你,随时都可以,不杀你,那是懒得脏了手,你要玩,我便陪你玩玩。”
窦艾伟大怒,却是不发一言,上了马车,离开了。
傍晚。
一辆马车离开了长安。
窦艾伟坐在马车中,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长安城高大的城墙,自言自语道:“杜荷……这辈子不报此仇,老夫誓不为人……”
……
远处。
山巅之上。
站在两个身披披风的黑衣人。
一个脸上带着金色面具。
一个脸色带着青铜面具。
金色面具男子看着那渐渐远去的马车,说道:“好险……这次要不是窦先仁突然跳出来,只怕咱们的人就要暴露了……杜荷着实厉害,咱们安插在吴国公府和尉迟恭身边的人,已经全部被他杀了……”
原来,当初将尉迟恭和尉迟宝琳藏在梦幻集团的消息透露给禁军的,竟然不是窦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