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鞭”听到这四个字,再想起那句赤果果白花花,趴在地上满是伤痕一动不动的女人,心中一跳,脸色灰白的闭上了嘴。
“耗子”半扶半托着“黄一鞭”往大牢外走,准备到牢门处的空地上行杖刑。
在路过苏同知的身边时,听到一直没有出声的苏同知阴冷道:“你还想带他去哪里?”
苏同知盯着“耗子两人的眼睛道:“就在这里行刑,本官要,亲自看着。”
“耗子”一愣,抬眼看了看知府,只见知府对这边的事情毫不关心,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耗子”便明白了,知府大人和同知大人这是都记恨上“黄一鞭”了,看来,今天“黄一鞭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耗子心一横,对着其他几个狱卒点了点头,牢里动刑的家伙什都是现成的,几个狱卒搬来木板凳和刑棍,便把“黄一鞭”架在了板凳上。
觑空“耗子”弯腰凑在“黄一鞭”的耳边道:“师傅,对不住了,本来还想顾念我们的师徒之情,给您放放水的,如今看来,怕是不行了。”
说完就起身,接过了旁边狱卒递上的包铜皮的刑棍,高高举过头顶,而后猛的全力朝“黄一鞭”的屁股砸了下去。
那“黄一鞭”日日对别人行刑,早听惯了犯人受刑时的惨叫声,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也会轮到自己。
行刑的“耗子”和那个狱卒两人,生怕知府和同知责怪他们放水,两个都拿出了看家本领,打的力度奇重无比。
不过才两刑棍下去,“黄一鞭”的屁股上就见了红,再过了一会,就听到“咔嚓”一声,竟是一双大腿骨齐齐被打折了。
“黄一鞭”疼得涕泪横流,每一下刑棍落在身上,都凄厉得惨叫,嘴里的口涎混着血沫不停滴落在地上,冷汗如浆,浸湿了板凳。
牢房里一片安静,只有刑棍打在“黄一鞭”肉上的声音和“黄一鞭”的惨叫声在回响。
“啪,啪,啪……”一声声打在肉上的沉闷声回响在牢房。
听着这声音,知府脸上一片漠然。
苏云明脸上则露出淡淡讥诮的笑意。
狱卒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而牢房里的犯人脸上,露出解恨的神情。
白珞已经勉力翻身坐在了地上,看着被打的“黄一鞭”,心中却有些疑惑。
知府不是因为自己不尊上谕,胆大妄为才免了她的官职准备问罪的么?
现在看到自己被打又为什么这么生气?
不到两刻钟,五十大板在训练有素的狱卒手中,已利落打完。
沉闷的击打声终于在这大牢中停止。
“耗子”和那名衙役停住了手,两人拄着刑棍微微喘着粗气,因为是当着知府大人和同知的面,这五十大板两人谁也没敢放水,每一棍都用了自己的全力。
而此时的趴在板凳上的“黄一鞭”早已经受不住这巨痛,晕死了过去。
苏云明走上去查看了一下“黄一鞭”的样子,满意的点头道:“嗯,拖下去吧。”
“耗子”使了个眼色,就上来两名衙役把“黄一鞭”用板凳上架了下来,一人架住他的一条胳膊,如同拖死狗一般,把他架了出去。
在兰州府大牢里暴虐无道不可一世的“黄一鞭”,终于被打落了尘埃,再不复当日的威风。
失去神志的“黄一鞭”身子格外的沉重,两个衙役架拖着他,缓慢的走着。
大牢的夹道狭窄幽长,沿路两边的犯人都静静的立在栅栏之后,愤恨仇视的看着这个残暴狠毒的牢头。
而当他们经过一间间牢房前的夹道时,突然,一桶粪水从一间牢房的栅栏里面泼了出来,淋了三人一身,三人一时一身秽物,脏臭难言。
那两个狱卒大怒,把“黄一鞭”顺手仍在地上,就开了牢门进去。
牢里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干瘦到皮包骨头,头发胡须都已全白。
他看到两个狱卒冲了进来,早被打骂习惯的老头,反射性的立刻把头护住,蹲了下来。
果然,那老头刚蹲好姿势,两个狱卒就拿着手里的官刀对着那泼粪的犯人狠狠的抽打下去。
柳木刀鞘的鞘尾包着铜边,并着里面的钢刀,重量十分,抽打在人身上,每打一下就是一条宽宽的红肿的伤痕。、
那犯人被打得蜷缩在地上,却似无知无觉一般,嘴里发出的不是惨叫,反而是爽快至极的大笑,一边笑一边叫着:“打得好!打得好!哈哈哈哈,打得好!”
那两狱卒看着这犯人疯狂的样子,反而越打越是心惊,倒有些打不下去了,又想到知府大人在这里,终归要收敛一点,手里最后再抽打了几下,就狠狠的一脚把犯人踢开,厉声喝道:“给老子老实点。”
说完,关上牢门,又架着“黄一鞭”,也不顾脏臭了,快步走出了大牢。
牢房里漂浮着粪水的恶臭,再和上大牢里本就有的潮湿霉味,这混合在一起的气味十分恶心,让人一刻也呆不下去。
爱洁的崔知府扯下腰间的汗巾,捂住了口鼻,扭头对苏同知使了个眼色,苏同知会意,上前蹲在了白珞身边,轻轻的把他翻过身来,一张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脸就出现在了崔知府眼前。
崔知府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满意的点点头。
苏同知就笑着舒出一口气来,松开扶着白珞的手,站起身来。
陶瑞站在隔壁牢房一言不发的,冷冷看着崔知府和苏同知不明所以的举动,担忧的皱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