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纸条,其中一张是从都察院荣退的苗仵作的纸条,上面写的是:安宁白珞为请我重为仵作立下保证书。
另一张则是苗仵作附上的,这位白大人保证书的原件。
柳之然不由对苗叔的老练和白珞的愚蠢叹为观止。
他没想到白珞居然会如此轻易的入了苗叔的套,写下这样留下把柄的保证书。
要知道这样的保证书,如果换一种说话就可以说成是认罪悔过书,只要有点官场常识的官员,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绝不会愿意给人留下这样的把柄的,更何况只是为了请个小小的仵作出山而已。
这个白珞还真是蠢的可以。
看来那点心思都用在贪污上来。
柳之然晒然一笑,把纸条烧了,又将保证书收到匣子里,对着马车外的暗卫花潜道:“花潜,还有多久能到安宁县?”
坐在车辕上的花潜拉下挡灰尘用的面巾,扭头对着车帘说:“大人,我们一路都在赶路,遇驿站就换马,晚上都是休息在荒山野岭,照这个速度下去,还有一个时辰就能到安宁县了。”
跟在车旁的韩聪不由不解的嘟喃:“就为了个小小的贪官县令,院史大人就亲自出马,还这样日夜兼程的赶路,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花潜就一抖缰绳,斜眼撇了韩聪一眼:“大葱,你懂个屁,闭上嘴赶路吧你,再跑十里,就该你来赶车,我跑跑马舒服舒服了。”
“喂喂,乱花钱,我说没说过,你再叫我大葱我就跟你翻脸了?”韩聪的性格还真的跟他的外号一样,又冲又辣,他愤愤的嚷嚷,也报复的叫花潜的外号骂道。
“翻脸就翻脸,你先把欠我的十辆银子还我,我随便你翻脸。”花潜笑嘻嘻的说。
“你就会这一招,信不信老子回去就还你!……”
花潜一边笑嘻嘻的和韩聪斗着嘴,一边驾着马车疾驰而去。
白珞和苗叔何三勘察完了现场,出了院门,这才发现院子外面围了不少来看热闹的百姓,而姜信,何四和柴胡正在维持秩序,不许闲杂人等靠近这个院子。
白珞扫视了众人一眼,并不让姜信轰散人群,而是端立在了门口。
只见这白珞一身绯红补子官袍,腰系暗青色素银腰带,脚蹬黑色官靴,头戴镂空网格双翅官帽,身材瘦削,腰身纤细不足一握,在人群中昂然而立,端的仪表堂堂。
再看脸庞,眉若远黛,目似秋水,脸似春花,真是……好一副绝色美人图。
一个如此绝美出众的男子出现,立刻就引起了百姓的啧啧赞叹。
“这就是县老爷?这比天香楼的头牌还漂亮啊?果然名不虚传。”
“天香楼算什么,这笔胡商带来的胡姬还要美艳!”
“不错,这可是我生平所见最美的美人了!”
“嘘,小心被县老爷听见,把你跟那个玉石铺的李老爷一样,扒掉你一半家产。”
“是啊,别看长得漂亮,这可是出了名的能……”这个路人不敢说“贪”字,举起手神情暧昧的做了个数钱的动作,接着小声道:“听说无论买多少菜,从来都只付一个铜板,小贩看到他家都厨子就想跑,这位,啧啧啧……可是抠到家了。”
“还强行跟县里的铺子要干股呢,三月一分红,啧啧啧,真是一本万利啊……”另一位路人补充
这位路人知道得密辛更多,一边神情并茂的说着,一边摇头。
“唉,可惜了这幅好相貌啊。”一群人都叹息着摇头。
姜信听着这群不怕死的在这里瞎叨叨,俐落的抽出一半腰刀,喝道:“大人在此,还不肃静!”
人群里的嗡嗡声立刻小了下去。
白珞转身恭敬的问苗叔,:“苗叔,你看现在是不是去看看李铁根的尸首。”
“怎么?验尸你也准备去?”苗叔诧异看着白珞:“那可是脏活。”
“当然。”
白珞理所当然的点头,现在自己既是安宁县的父母官,要管理辖区一切事宜,同时也是法官和刑警,要为百姓断案雪冤。身兼多职,对尸体的情况当然也要及时知晓深入了解,才好判断案情。
苗叔虽然吃惊,还是点头答应,抬腿要走,又被白珞拦了下来。
“苗叔,还请您稍等一下。”白珞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袖口衣领,走向人群。
“大家静一静,”白珞一贯温和的声音对着人群响起,“大家好,我是安宁县令白珞。李家出了命案大家估计也都知道,希望如果有知道线索的,可以及时来县衙告知,我也在这里告诫那些想要作奸犯科的朋友,只要在安宁县里犯了案,不管你隐藏伪装得多好,我也会把你抓出来。”
白珞在人群里侃侃而谈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有一辆漆黑高大的马车静悄悄的停靠在了路边。
白珞的话说完,周围的人群并没有响起预料中的掌声,反而一片静寂,大家都半信半疑的看着站在中央的白珞。
白珞也并不生气,而是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瘦削的身姿挺拔,白皙绝美的脸庞上是温和有礼的微笑。
“那,那大人你会维护安宁县的治安吗?”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人是一个眼睛下面有着大大的黑眼圈的憔悴男人。
这条街上的人都认识他,是出夜宵摊子的胡三,每晚天黑以后都在西街街口卖馄炖一直到丑时以后。
“你指的是……?”白珞精神一振,温和的问道。
只要有人愿意发问,那就是好事,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