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昧一行跟着木槿,先来到门口标着“甲子号”的房间。
木槿把茯苓安排下来,又带着沐昧和苜蓿来到门口标着“丁卯号”的房间。
木槿把沐昧和苜蓿安顿下来,说:“你们好好休息,一刻钟后开饭,到时候在‘乙辰号’集合,我再带你们跟大家见面。有什么问题,来‘乙丑号’找我就好。”
“谢谢姐姐。”沐昧向木槿道谢,木槿笑了笑离开房间。
苜蓿见木槿离开,才慌乱无措地抓住沐昧,问:“现在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沐昧已擦干眼泪,打量着周围,回想着千机谷有进无出的设置与叶戟一招制服苜蓿的场景,终于认清了现实,“目前,我们怕没办法离开这‘千机院’的。”
“可我从没想过这件事情怎么复杂……”苜蓿惴惴不安,急得快要哭出声。原本只想帮家里赚点银子,没想到自此后却要和家里人断绝联系,彻底隐姓埋名!
“别怕,有我在。”沐昧紧握住苜蓿,心想,她倒要看看千机院是个怎样的地方!
当晚,一刻钟后,沐昧和苜蓿如约来到“乙丑号”房间。
四方形的房间,里面摆着三张八仙桌,其中两张已经快坐满人。
沐昧和苜蓿在最后一张空桌子旁坐了下来。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蓝底白碎花棉布裙的女孩儿,蹦跳着来到沐昧和苜蓿身旁,问:“一块儿坐吧?”
“来吧。”沐昧拉开身旁条凳让她坐下。
女孩儿打量了沐昧和苜蓿一会儿,问:“苁蓉?苜蓿?”
“嗯。”苜蓿惊慌地看着周围,想到今日受到的惊吓,依旧颤抖地厉害。
“你是……薄荷?”沐昧注意到女孩儿腰间别着的荷包草叶。
女孩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跟薄荷很像,但不是薄荷,这个叫留兰。”
“哦”,沐昧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留兰。”
“人快齐了,我们就能吃饭了”,留,“今晚有我做的泡菜羊肉汤,用的秘制酱料是我研究了快一个月才搞定的,巧婆尝了都夸好吃,你们期待着吧!”
“哦。”沐昧勉强笑了笑,并没有太多心思在意吃的事情。
留兰注意到气氛有些冷,但想可能因为她们今天赶路太累,也没有太在意。
不一会儿,木槿带着茯苓进来,向所有人介绍了沐昧、苜蓿和茯苓,便招呼了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婆婆端饭进来,自己做到沐昧相邻方桌唯一的位置旁。
“怎么,红蓼又没有来?”桌旁一个淡粉色百褶裙的姑娘问。
她的头发微卷,从头顶一路编作两根辫子,用一排白粉相间的风信别住额前碎发。两只jiǎo_jiāo叠着收作壶状,一直悬空着在桌下晃荡。
“嗯”,木槿淡淡回答,“身体依旧不太舒服。”
“也不知她纠结什么,璜王爷可是‘王’字辈声望最盛的宗亲王爷。他父亲齐宜王当年在京都洛阳名声鼎盛,可是险些要继承王位的。现如今,先帝去世,璜王爷作为齐宜王嫡出独子,声望比先帝嫡出诸子都高。若按红蓼那样的出身,能嫁给璜王爷已是万幸,比绿缬姐姐都好,她还想怎样?”同桌一个大眼睛白皮肤的姑娘撇嘴评价。
“哪怕天王老子她都不想嫁”,额前别着风信的姑娘接话,“红蓼心里装的人只有咱们王爷,宁愿一辈子不嫁也要待在咱们王爷身旁,在乎谁能夺皇位谁不能夺?”
“王爷可不想要她,否则当初为什么送她到这儿来?”
大眼睛白皮肤的姑娘撇了撇嘴,发辫绿藤条上的小白花跟着晃动。
“砰!”木槿把筷子往桌上一丢,肃声斥责,“主子们的事,也是你们这样议论的?”
别风信的姑娘和编白花的姑娘吐了吐舌头,埋头扒拉吃饭。
沐昧听她们说话,愈加没有胃口吃东西。
她们口中的王爷,自然指司空珩。一心想嫁司空珩的红蓼被送到这个地方,现在却要被送去给齐宜王的嫡子司空璜为妾,只是因为司空珩不想把她留在身旁。
那司空珩把自己送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心烦意乱地和苜蓿回“乙丑号”,和身着水绿色纱裙的女孩儿碰个正着。
“呵!原来是你们。”茯苓冷冷打量着沐昧和苜蓿。
因为在千机谷峡口御鹰袭击的事,沐昧对茯苓原本没有任何好感,此刻心情烦躁,愈加不想理睬她,拉着苜蓿,绕开茯苓继续走自己的路。
茯苓伸出脚,当场给苜蓿使了个绊;苜蓿“啊哟”一声,重心不稳向前栽去。
沐昧拦腰捞住苜蓿,把她护在身后,转向茯苓凶巴巴问:“同样是从生死线出来,我们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一而再再而三针对我们?”
“只要你活着,我就没有出头日!”茯苓拉住沐昧衣领,附在她耳畔轻声宣告,“从今天开始,在千机院你要小心,我一天杀不掉你,一天誓不罢休!”
“滚开!”沐昧恼怒推开茯苓,回应被她揪住衣领的挑衅。
茯苓被沐昧大力推开,踉跄两步跌倒,一个绣锦香囊从绿纱裙中跌落出来。
幽然的玉兰花香从香囊中散发出来,白色的缎面上绣着水墨飞鸟,香囊系口垂着金色的流苏,半遮住一个篆体的“珩”字。沐昧心中“咯噔”一下。
茯苓神情慌张,一把抓住香包塞回裙内,撞开沐昧,满脸羞红地落荒而逃。
沐昧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从茯苓意外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