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博涛摇头,“我和钟总属意的是景华的旧城改造工程。”
他的话一出,魏格生微愣。陆逸有些愕然。又是景华?如果说整个云河市辖县市里,他唯独没信心拿捏的一个人就是郭小洲。而且他想不出这么大的公司为什么会看中五六线小城市的一个旧城改造工程?黄博涛的九鼎还勉强,毕竟人家是西海省的大型地产公司,涉及省内的大型投资项目,情有可原。但瑞达是什么类型的公司。凭他的了解,瑞达集团早在十几年来前就开始转型,表面上涉及的是酒店和娱乐业,但核心却以金融风投和金融运作为主,麾下掌控者几家上市公司,远比市面上xx系强大,为什么会对偏远小县城的一个旧城改造工程产生兴趣?
以陆逸一向的谨慎作风,他一时间有些犹豫,“这个工程原则上市里无权掌握。也就是说我们市里有监督和审批权,但没有实际操作权。”
“陆市长无需担心,我们都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如果说里边有什么背景,无非是我赌气,为什么我们九鼎就拿不到区区一个小县城的工程?”黄博涛说。
“在陆市长面前,我们也不打迷藏。有人要拿到景华的旧城改造工程。作为回报,九鼎会一并拿下云河市的河滨走廊工程。”钟翔呵呵笑道,不动声色间峥嵘微露,那股子雍容中带着霸气的气场,以及一股浑然天成的世家子弟意味,让陆逸这种级别的高官亦心中悸动。
但陆逸还是不敢轻易开口答复。
他在沉默。但魏格生却沉不住气,开口道:“舅!景华县的旧城改造方案必须经过市政府的审批,您只需要求他们公开公平对外招投标就行。以九鼎的资质和地位,我不相信谁能抗衡。”
听到魏格生的话,陆逸的目光猛的直视过去。目光不冷也不带任何感qíng_sè彩,但却让魏格生就此闭嘴,低头去泡他的茶。
陆逸的拖延一来是想搞明白这里边的猫腻,二来也有讨价还价的意思。答应得太轻松,对方怎么会感恩戴德呢?
“只是公平竞标?”他盯着黄博涛问。
黄博涛毫不回避他的目光,“目前的纠结在于县委一帮人希望小范围改造,而我们希望进行整体改造。不得不说,景华县领导人的目光太过短浅。整体改造一步到位,福泽十年甚至数十年。按县委县领导的哪一套,几年后是不是又得进行改造工程了,不得安稳的是当地的老百姓……”
陆逸终于明白了黄博涛的意思。
景华县关于旧城改造的方案一直搁置在他的办公桌头。他只是粗浅看了一边。主题意思是不与民争利,不搞大拆大建大迁,而是“综合修整”旧城区,由县财政自筹资金进行工程修缮。
他因为魏格生之事和武镜道路工程,打算磨一磨郭小洲,逼他亲自来找他时,敲打几句,然后再批复。
两厢判断,他看不到自己有什么危险点。心中顿时有了决断。但他嘴巴上却仍然没给结果,只是笑着说:“我现在不敢向两位保证什么,但我可以试着去做景华领导的工作,尽量圆满,争取一个皆大欢喜之局。”
黄博涛和钟翔是经常和政府官员打交道的人,如何不明白陆逸言外之意。陆逸的表态,等于这件事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河滨走廊工程什么时间签约。
钟翔看了黄博涛一眼,起身主动对陆逸伸手道:“陆市长!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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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陆逸接待黄博涛钟翔的同时,郭小洲夏进勋和汪自遥在他的办公室开了一个小型“书记办公会议”。
所谓的“书记办公会议”原则上由书记召集并主持,副书记参加,书记外出时,可委托副书记主持,根据需要可以确定其他相关人员列席会议。书记办公会议不等同于常委会,不是决策机构,不决定重大问题,但书记办公会议酝酿的事项、形成的意见,应记录备案。实际上,书记会议上的酝酿结果几乎等于板上钉钉的事。
书记办公会议除了传达上级重要会议精神,研究贯彻意见和工作方案外,主要是酝酿人事安排以及交流日常工作安排和阶段性工作,或者处理应急突发事件。
今天的议题是政法委书记梁应奇的健康问题。
随会记录的人是新任县委办公室主任韩雅芳。这次会议讨论的结果由她提交党委会议或党政联席会议讨论拍板或实施协调。
首先发言的人是汪自遥,“梁书记最近的身体状况堪忧,三天两头跑医院。梁书记这样的老领导为党为人民奉献了一切,到老了,咱们不能不为梁书记考虑。为了梁书记的身体健康和持续有效的治疗,以及政法委工作的严谨性。我提议产生新的政法委书记,以便我县政法系统工作持续有效的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