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您也别着急,这几天我找他谈谈,做做他的工作。”
梁应奇语重心长道:“杜坤,谢谢你的提醒!我最多还干一届,不挡你的道了。以后你来接我的位置,再兼个局长……”
杜坤连忙打断他的话,“梁书记,景华这一亩三分地,离了谁都离不开您啊!您可千万别有什么想法。”
梁应奇淡淡一笑,摆摆手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敢说自己永远屹立不倒?你也了解过,新来的********不仅是政治新星,还是个非常强势的铁腕人物,陆安大名鼎鼎的欧朝阳都被他逼得无路可走。我是真的想退了……”
杜坤笑着说:“景华不是陆安呐!他首先得先也扛得住景华的寒流和台风,焦区当初来的时候多么威风,后来呢,不一样蔫了。再说,前面还有汪自遥顶着嘛。”
杜坤提到汪自遥,梁应奇便走了神,嘴唇蠕动一下便沉默了。
杜坤看到梁应奇明显走了神,他就很知趣的闭上嘴巴,脸几乎没怎么移动就把目光从梁应奇身上挪开了。景华官场的生态环境和任何地方都不一样,没有任何人能掌握绝对的话语权。相互之间都在制衡。因此,这里的常委个个都拥有自己的力量,但五根手指有记汪自遥和政法委书记梁应奇是其中的翘楚。
这两人自踏入官场便没有离开过景华,几十年的政治生涯,到处栽树插花,可以说芽苗遍地。
常言说:官场上摸爬滚打,既要当心自己脚下的道,也要留神别人足下的路。就能很好的体现在他们俩人身上。
他们之间既有共同点,也有制约点,彼此制衡的结果是,谁也上升不了,也挪动不得。但是一旦出现新的势力,两人便很默契的联手制衡。比如焦区履新后,他们便如果亲兄弟一般上阵迎敌。
可是焦区刚离开,两人之间又斗上了。
现在新任********来了,他们说不得又要联手抗衡。
连杜坤都替他们俩难受,长期这样熬下去,好人也能神经分裂。
杜坤先一步离开了公园,回家洗澡吃了早点,便来到公安局办公室,处理完两份文件,便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轻声说:“梁涛的事情盯牢了。”
千米之外的县委大楼里,梁应奇几乎在同一时间拨打了儿子梁涛的电话。开门见山说:“把你的矿全部转出去,不管价格高低。”
梁涛还未完全清醒,疑惑道:“爸!出什么事情了吗?”
“你应该庆幸现在还没有出事,一旦出事你这个爸爸也包庇不了你。”梁应奇没好气说。
“我光明正大做生意,碍了谁?”
“你东山那座矿是怎么来的,你和魏格生之间的交易,你当我完全不知道?”梁应奇断然道:“转让走人,离开景华,你还来得及。否则,神仙都救不了你。”
“没这么严重吧……再说,还有杜叔照着,真有事,杜叔不知道提醒我……”
“杜叔……呵呵!”梁应奇脸上浮现起一个奇怪的笑容,他压低声音道:“你啊……你知道你杜叔觊觎你爸的位置有几年了?我不走,就等于档了他的路,真遇到好机会,第一个举起屠刀的人一定是他。”
“爸……您等等,等我脑子稍微清醒点,我一会去见您……”
梁应奇还想说话,对面已经挂断。
不一会,县委办公室发出会议通知。上午九点半召开县委常委会议,议题是讨论研究明天的接待工作和会议安排。
新书记就要到任了。梁应奇深吸一口气,起身来到窗前,仰望外面的天空。天空灰蒙蒙的,令人压抑。景华的天灰了已有很长一段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