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不,慕青宁直接否定了这个想法。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即便再讨厌他的家人,想到他的爸爸、妈妈、爷爷,再难受心痛,但只要默念“顾泽川”这三个字,她的心就会不自觉的柔软下来,然后就会继续告诉自己,忍忍,再忍忍,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呢,说不定顾泽川会说服他的家人接受自己呢,说不定……
总之,慕青宁会找一万个理由,告诉自己坚持下去,不要轻易放弃。
而今,她其实也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他的家人是不会认同她的,她和顾泽川的感情也是不会受到祝福的。那么,就走着看吧,慕青宁告诉自己,那就看看自己的忍耐力究竟有多强,究竟到底能坚持到哪一步!
“只要阿泽在我身边,我就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慕青宁靠在床头小声自言自语,“所以,阿泽,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千万不要!”
。。。。。。
冬日的气温虽然寒冷,但好在阳光正好,天空湛蓝。
“吱~吱~吱~”
慕青宁照着镜子在刷牙,“咕噜噜~”“噗~”
刷牙完毕,给了镜子里面的自己一个大大的微笑。
梳头发、换衣服、收拾包包、一气呵成,最后不忘拿两个小面包和一盒牛奶放在包里,上班路上吃。
公交车还是一如既往的颠簸,早班车上的人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多,慕青宁凭借小巧灵活的身体占领了一块三角区的宝地,才没有被人群挤成肉饼。
“嘟~嘟~嘟~”
“奇怪,怎么没人接!”
慕青宁掏出手机给顾泽川打了一个电话,然而却没有接通。
这是认识顾泽川以来都很少有的事情,要知道,因为顾泽川的职业是医生,他的手机可是24小时不关机,更不离身。打不通电话的情况几乎从没在他身上发生过。
“阿泽不会是生我气了吧,气我昨天头也不回的跑了,还不让他来找我。可他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呀,算了,不想了。中午下班再联系他吧。”
慕青宁默默叨咕了几句,就下车往公司那边走了。
b市,仁和医院。
“阿川,你也别那么悲观,顾老爷子的身体之前一向强健,这次只要手术成功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卫繁景走到顾泽川身边,拍了拍顾泽川的肩,安慰道。
“繁景,你不用安慰我,我也是医生,知道这种突发性脑溢血的危险系数有多大,”顾泽川看着办公楼下川流不息的大桥,“况且你也说了,是只要手术成功,才不会有问题。但关键要是手术不成功呢?”
“你知道的,这次的手术就算是咱们院长—国际顶级的脑外科专家,亲自操刀,成功的概率都只有30。”
“三成的几率呀!我…”
顾泽川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他这辈子从没有因为什么事内疚伤心过,但这次因为自己的顶撞和不孝害得爷爷脑溢血住院手术,甚至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他确实是很愧疚、心很疼。
昨天晚上,他因为慕慕的事情很生爷爷和爸妈的气,所以,关掉手机,在外面的车里待到很晚才返回去。但没想到,再相见,却是一个昏迷不醒的爷爷。
等他赶到医院后,顾威铭狠狠地打了他一个巴掌,力道大到他嘴角出血,半边脸都肿了。大骂他不孝,连从小养他到大的爷爷都能忤逆,终于,把自己的亲爷爷给害得不省人事了,问他这回满意了,好受了。
顾泽川对于父亲的指责谩骂无力反驳,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爷爷确实是因为他才脑溢血的,这点无可辩驳。
“唉~”卫繁景默默叹了口气。
作为顾泽川的好友兼同事,卫繁景也在这件事上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顾泽川说的是事实,这个手术确实危险。
“顾医生!顾医生!”
护士小周风风火火、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过来,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
“小周,怎么了?”
顾泽川问的漫不经心,有些无力,眉眼间全是低沉。
“好消息,你爷爷他老人家清醒了,就在刚刚我去换吊瓶时。”
“什么?真的?”
小周感到身边一阵风,顾泽川冲了出去。
。。。。。。
“爷爷?”
顾泽川半蹲在病床前,试探性的叫了声。
“嗯~”
声音有些微弱,但确实清楚的听到顾长庭回应了。
眯着眼睛微微地转了一下头,模糊的看见有好几个人都围着自己。
“爸~”“爸~”“顾爷爷~”
这才知道,这些人分别是顾威铭、林敏之、还有也在这个医院工作的陈倪珊。
“爷爷,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顾泽川双眼里充满了红血丝,满脸憔悴,语气柔和、还带着点愧疚的问道。
其实,他是医生,很清楚即使爷爷醒了,但只要不做手术清除脑内的淤血,危险还是很大,随时有可能继续昏迷。
“阿川,”顾长庭动了动嘴唇,艰难地勾起一个笑容,“爷爷的好孙子。”
这句话让顾泽川瞬间愣住,酸涩涌上心头。
不论什么时候,爷爷永远不怪罪自己,最疼爱的,也是自己。
“爷爷,我…对不起!”
顾泽川低着头,轻柔地握住顾长庭有些微凉的手。
“傻…傻孩子,爷爷…爷爷不怪你。”
顾长庭说话有些艰难,“但你…你要信…爷爷,是为你…好,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