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贪和尚云游四海多年,大江南北也收集得不少宝物,见冰若这一个自小打猎,舞刀弄枪的女娃娃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便从自己的僧房里拿出一把寒光凛冽,形如弯月的锋利长刀送给了冰若,道:“这寒月刀是我在西域一处古董铺子里淘到的,很适合女娃娃用,就送给你吧。”
冰若拿着长弯刀随性舞了几下,果然十分顺手,且这刀的刀柄呈银白色,简节大方,刀刃也是上好的炼铁,削铁如泥,真正是个好宝物。
“广贪大师,这般贵重之物,冰若受之有愧!”
“无妨,等找到财宝,分一根金条给贫僧买酒即可,哈哈哈。”
……
冰若背着寒月刀,骑着展离从衙门牵来的白马,日夜兼程,赶赴云洲城。这白马也是展离从衙门一众青壮马匹中挑得的最好的一匹,唤作月霜,是一匹耐力极强的小母马,虽不像小公马速度那般快,爆发力那般强,但敏捷度,耐力,持久力,却是强于一众公马的。
冰若换上一身白奶奶给她做的白色锦布长裙,连续奔波一天一夜,这月霜马儿丝毫不曾放慢速度,而是不快不慢轻轻松松地坚持跑到了云洲城。
冰若直接先奔至肖府,正好迎上出门而来的肖凤年。
“肖公子,我想见我爹爹,见他一面我就走。”
“快随我来吧。”
肖凤年把冰若引至梁兆生被软禁的厢房,向守门士兵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士兵便让到一边。
“梁姑娘,你进去吧,不过要快一些,我爹快回来了。”
“嗯。”
梁兆生见冰若进门,面色平静,仿佛知道她要来一般。冰若许久未见爹爹,一时心绪激动,但时间紧迫,且梁兆生用手势示意她随自己过来,保持安静,遂冰若便跟着爹爹走到窗边,梁兆生轻轻推开窗户,冰若往外一看,竟有好几只雀儿在窗外园子地上啄食饭粒。
冰若疑惑不解,偏头望向爹爹,梁兆生将脑袋探出窗户,附身伸臂从地上捉住一只雀儿放在冰若手里。冰若举起这雀儿观察,发现它的颜色和其他几只不一样,不是灰扑扑的,而是有点泛着赤金色的羽毛!
冰若不明白爹爹要她看这小金雀儿是何用意,正想要问,却听见门外肖凤年的低声催促:“梁姑娘,快一点,我爹回来了!”
梁兆生一把从冰若手中捉回小金雀儿,扔出窗外,迅速关上窗户拉上帘子,扯着冰若就往房门口走,冰若在一阵莫名其妙中被爹爹推出厢房门外,旋即房门砰地关上。然后,肖凤年便赶紧带着冰若从肖府后门离开了肖府。
“梁姑娘,你下面要去哪里?”
“我去看看洛风,这次多谢肖公子了!”
“他在洛家陵墓,你不要去洛府,那里被封了。”
“嗯,多谢!”
冰若骑上月霜,忽而发现自己忘记问洛家陵墓在哪里了,可肖凤年已轻功遁走,现下四周无人,她也不敢久留,心想洛陵应该离洛府大院不会很远,便扬起马鞭往洛府飞奔而去。
赶到洛府时已经入夜,天色黑暗,而洛府门外却是一片通红刺目,一长列全副武装披坚执锐的士兵,每人手中擎着一柄灼灼燃烧的火把,不言不语,面色凝冷,悄无声息地把整个洛府外墙围了个严严实实。
见此场景,冰若也不敢上前询问,只得在周围转悠摸索,好不容易找到洛家陵园。
见到在陵园里一方长尾松树下对坐饮酒的洛风与夏弦二人,冰若很激动,他们二人也大喜过望,三人便一道饮起酒来。酒过三巡,夏弦酒量不济已经倒在一边睡去。洛风与冰若却巍然不动。
洛风毕竟也喝了不少酒,目光迷离,心绪不平,他紧紧握着冰若的一只手,喃喃问她:“你、允否?”
冰若知道他也有点喝多了,且这里是陵墓严肃之地,最重要的是,她此番是来辞别的,遂用力抽出手,扶住洛风双肩,轻轻摇晃让他清醒一些,望向他一双有着迷人卧蚕的水润星眸,轻问道:“洛风,我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夏南王宝藏,还有什么传国玉玺?”
洛风眼光黯了些,略略低头,忧伤叹道:“我不知道,罢了。”
洛风直起身子,转了过去,抱着双膝,仰脖望月:“你就没有别的话想和我说吗?”
“你喝多了,我是来辞行的。”冰若心里也很忧伤,她又怎么舍得他和其他朋友,可是她已经决定和广贪大师去云游探访,寻找那几乎不可能找到,也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的东西。
“我只有两年时间,我爹爹养了我十七年,我不能不管。”
“我的姨娘们视我为己出,全府上下几百号人,你以为我不想管吗?连我都不知道那些东西在哪里,你又如何能找到?冰若,你怎么这么天真?我知此事是我连累你,但是,我已经失去了一切,我不想再失去你……”洛风边说着,边又转过身,满面柔情惆怅地望着她。
“没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冰若丢下这句话,便起身决然而去,并非她狠心,实在是她怕自己多呆一刻,便会被他的温柔缱绻动摇,而她绝不能动摇。
冰若噙着泪,上了月霜马,猛的一鞭,“驾!”,月霜奔腾而去,方向直指云洲城门。
出了城门,广贪已经在马背上等她,见她含泪而来,哈哈笑道:“丫头,怎的了?生离死别吗?”
“没有。”
广贪收起笑,安慰道:“相遇是缘,两忘心安,你何不把他们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