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雅娟听不懂赵江川说什么,是因为她对金融市场从来没有接触过,所以,除了惊讶之外她甚至怀疑赵江川是在撒谎。
那个什么国债,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赚那么多钱。
赵东来不同。
他在海关上的工作难免会接触一些真正的有钱人,什么股票,期货总会有所耳闻。
不是今天这个老板说亏了多少,就是明天那个老板说赚了多少。
最近一年股票市场热度渐消,国债期货就成了那些人天天挂在嘴边的话题。
但有一点从来没变过,还是老样子,今天这个后悔少赚多少钱,明天那个心疼亏了多钱从来就没有一个人敢说,他一定就能够赚多少。
今天赚,明天亏,小赚之后大亏。
这是什么?
赵东来嘴上不言,这不就是赌博么。
所以,赵东来那是越听脸色越黑,黑的就像是一张锅底一样。
好一个这个败家子。
以前偷百八十块去打游戏就算了,他娘的,现在居然敢连家底都给一锅端了。
偷也就算了,偷了竟然还敢拿去赌博。
赌博也就算了,一赌就是几十万的赌。
赵东来已经被气炸了,他日日夜夜提心吊胆才攒那十几万,赵江川倒好,直接把钱全给偷了拿去买什么国债期货。
万一赌输了呢?
那岂不是等于他这些年心惊胆颤干的那些事全抓瞎了。
更可恶的是,居然还搞一个什么家里被贼偷的假象,害的他最近连觉都睡不踏实。
这特么真是亲儿子,这小兔崽子是胆肥的要上天啊。
可惜,赵东来还是小看了他亲儿子坑爹的本事。
只不过,早已被气到一魂出窍期二魂升天的赵东来哪里还有心情听下去。
他算是看出来了,他这个亲儿子是回来炫耀他是怎么怎么赚钱的。
“你个小兔崽子,你跟我说,你就一定能保证挣钱?你要是亏了呢?嗯?你要是亏个精光怎么办?你个小王八蛋当那十五万是废纸啊!!!”
赵东来近乎咆哮的声音,打断了赵江川正往下说的话。
他故作无辜的朝着黄雅娟眨了眨眼,那意思是在说,妈,你还不帮我说说我,我爹又不讲理了。
当妈的哪里能见得了自己儿子受气,哪怕黄雅娟心里还是有很多疑惑。
只不过眼看自家男人又要动手,那还不得先顾着儿子再说。
“东来,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我儿子有本事你妒忌啊!”
“你….”
赵东来只差被噎死,他用手指了指赵江川,你了半天愣是没把话给说完整。
深呼吸,深呼吸。
连着深呼吸了几次,赵东来才稍稍平息了怒气。
他指着黄雅娟愤愤道:
“真是慈母多败儿,你不知道这个败家子都干了什么,那什么股票啊国债啊就是赌博你知道么,那是超级豪赌啊,那要是万一赌输了怎么办?啊?”
赌博?还是超级豪赌?
黄雅娟也被吓到了。
谁都知道,黄赌毒这三样东西沾不得,只要一沾染,那想要再戒掉可是千难万难。
自古以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赌而倾家荡产,不管是有钱还是没钱的,一旦陷入到赌博之中,那从来都没有好结果。
黄雅娟不敢再帮腔了,平时惯着赵江川,那是做母亲的本性,但赌博这种事情,她也不敢由着赵江川胡来。
“小川,你跟妈说,你真的把咱们家里的钱偷去赌博了?”
得,这下友军又叛变了。
赵江川也很无奈,他能够明白父母的那种担忧。
在很多人眼里,能够旱涝保收的叫做务实,能够低买高卖赚差价的叫做生意,长期投入的则叫做投资。
但如果盈亏比超过一定的心理界限后,往往都会被当做赌博。
赌博?
赌?
赵江川有些想笑。
因为在赵江川眼里,人生何处不赌博,或者说,他觉得,人一生之中每一个选择其实都是在赌博。
选择学校,选择伴侣,选择职业,选择未来的道路。
这一切的一切,在选择之处其实谁都不知道将来会有什么结果。
但往往因为这些东西看得见摸得着感受的到,很多人会忽略了这些选择所存在的风险。
但事实上,只要存在风险的东西,跟赌又有什么区别。
谁能保证选择一个伴侣,他活着她就能陪你相伴一生,谁又能肯定,选择一个职业,就可以一辈子可以一直干下去。
更何况,即便是同样的赌博也有着不同的赌法。
就像赌神高进是在赌,赌场的赌徒也是在赌,但这种赌与赌之间,仍然有着本质的区别。
也许只有那些选择务实的人,赌的成分可能会更小一点。
只是风险往往与回报是相等的,在选择风险更小的务实时,早已经注定了一生可以完全计算出来。
每年的收入多少,每个月的开支多少,柴米油盐酱醋茶,板着指头过日子罢了。
当然,赵江川完全没有去跟自家爹妈解释的yù_wàng,他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来说来,赵东来手里的那根棍子,绝对分分钟教育他怎么做人。
他的目的除了是想在赵东来心里埋下一颗种子,其他的也不过就是想方便以后行事情罢了。
至于老老实实,还是算了吧。
在黄雅娟责怪的眼神中,在赵东来的满面怒容中,赵江川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睛。
“妈,我刚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