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黄行村挠挠头,脸上是真有一丝难过。
应天长想黄行村应该见识过不少烂橘子这种对江湖对情义一片赤忱却在踏入江湖后笔直落入黄泉的后生晚辈,否则也不会有怎么如此表情。或者,黄行村对如今的江湖是饱含失望的,所以在知晓陆春雨死在江湖人间后,才会更加的失落。
“小子,想学武吗?”黄行村问。
应天长转过头,黄行村继续说:“不是当你师父,先前张元春找过我让我帮着练一练你,我没答应。现在看在那位陆春雨小豪杰的面子,我想可以试一试。”
“之前学过武吗?”黄行村又问。
应天长点点头,老光头教过自己打拳,总共三式,老酒鬼也教过自己一些剑术,这些年应天长一直不曾落下。
“行,那练练手。”
黄行村才说完,他身侧又出现两人,一人青衣翠绿如竹,一人俊雅异常。
“黄先生何必亲自下场,不如让我来试试?”着青衣的男人说。
而他旁边的黑衣书生则在向应天长几人表达歉意。
黄行村答应的很痛快,大声的一个“好”字。
应天长并不认识这新出现的两人,转头看向牛妖青黄,发现他脸上写着震撼。
“他们是谁?”应天长问。
“我是顾清让,武院学生。”没到青黄开口,穿青衣的男人就先开口说道。
“小生黄尧,顾清让的朋友,来自文院。”黑衣书生紧接着开口。
这时青黄才拉了拉应天长的衣角,说:“顾师兄是书院第六席,武院的第四席。”
“第六席,第四席?”应天长听得一头雾水。
“那是学生的席位顺序,文武两院各设学生席位,简单来说,越靠前便是越厉害,就和江湖中的那些排名没什么区别。除此外,还有心斋整个书院的学生席位,不过后者只有十席,便是最能代表心斋水平的十位门生。”黄行村解释说,“而你眼前出现的这个顾清让,便是武院学生中的第四,心斋所有学生中的第六人。”
“当初张元春带着陈一许二李三才来书院的时候,他还不是书院主人,陈一许二揽心斋前三席。”黄行村说。
黄尧补充道:“武院不比文院,实力为尊。这小牛妖在武院之所以过得比文院舒坦,是因为他的同胞兄弟青山在武院席位靠前,大抵在二十左右,所以无人敢招惹他。”
黄尧看向身边的顾清让,顾清让微笑着说:“牛妖青山前段时间刚升至武院十七席。”
青黄将脑袋凑到应天长耳边,说:“我那弟弟性子直,我不太敢将那些事告诉他,否则我们肯定会被逐出书院的。”
那些事自然青黄被文院书生欺辱的事。应天长看着傻得憨愣的青黄,有些无奈。
将注意力转移到青衣顾清让身上时,应天长的眉头才渐渐靠拢,就像青蚨坊的那名女子,应天长单凭自己看不出他的修为深浅。
“我不是修行人,只算个半个武夫。”顾清让右手摩挲着左腕上的黑绳缠手,“应小夫子不用担心,书院内有规矩,我们点到为止。”
应天长看着身着青衣立于天地间的顾清让,他的身形在少年的瞳孔里无限增大,恍如在长安时所见的金甲门神,而他的脑内却全是陆春雨的话,在他看来,这位心斋六席是完全看不起自己。应天长与包子心神互通,让包子不要去探他的气息究竟多深。
应天长也想试试自己到底几斤几两,毕竟他在这段时间里,本是无欲无求的应天长无数次幻想自己如李青莲一般写意fēng_liú,像许鹿那样来去自在,似陈临安不惧人间苦难。更想着有朝一日,在一名不穿鞋的少女面前,让她的那只慵懒又高傲的白猫,乖乖低头。
他能露出一丝轻松且惬意的微笑。
而不是只能低头呢喃。
应天长手掌握拳,清风缠身。
如陈临安,也如眼前的顾清让。
少年眼神坚定,微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