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力盯着远处躺下的余斯年看了一会儿,他目光沉沉,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黑夜里,在萧婵嬅看不见的角度,牛大力的眸子忽明忽暗,似乎还泛着幽幽的黄光。
其实不用牛大力说,萧婵嬅也是知道其中利害关系的。
《三元诀》这样的功法一旦被他人知晓,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生出抢夺的心思,前仆后继的算计和压迫,凭她和牛大力目前的实力,自保都成问题,更别说守住《三元诀》了。
对他们两人而言,在没有掌握绝对实力之前,低调、低调、再低调才是最好最安稳的。
萧婵嬅靠在牛大力怀里,点头说道:“大力哥,你放心,你说的我都知道,这些事情,出了我的嘴,只进你的耳,我再也不会告诉其他人。”说着,还做了一个特别淘气的封口的动作,做完之后,就把嘴巴闭得紧紧的,以此表示自己是绝对不会往外面说的。
牛大力本来心事重重,被萧婵嬅淘气的动作一逗,脸上倒也露出一丝笑容。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手指,轻轻点在萧婵嬅的鼻尖,低声说道:“花花最乖最听话了。”
萧婵嬅眉毛一样,做出一副骄傲的表情,看的牛大力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
“你呀……”牛大力叹息道,所有的担忧都化成无奈的宠溺。
一阵热风吹过,很快将牛大力的这声宠溺叹息声带走消散不见。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牛大力的声音就在萧婵嬅的耳边响起。
“花花,醒醒,我们该走了。”
萧婵嬅被牛大力温柔地唤醒,她揉了揉困顿的眼睛,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
牛大力照例拿了温水给她漱口。
萧婵嬅闭着眼睛,就着牛大力的手喝了两口,仰头“咕隆”两声,就把漱口的温水吞进肚子里面。
这些温水来之不易,是牛大力半夜里爬起来用柴火特意温热的,就问了萧婵嬅那句“不能喝生水”,他便一直让她喝烧开放凉的水,哪怕是两人最困窘糟糕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委屈过她。
如此拳拳情意,萧婵嬅自然是一丁点儿也不肯浪费的。
萧婵嬅喝了些温水,脸上的睡意也去的差不多了,她站起来蹦跶两下伸个懒腰,顿觉身心舒畅。
这酷热的天气里,也就只有半夜里和清晨(四点左右)这会儿是最让人舒坦的了。
牛大力动作麻利地收拾好两人的行礼,转身呼唤道:“花花,我们走了。”
萧婵嬅“嗯”了一声,小跑跟过去。
牛大力牵着萧婵嬅的手,两人一起往前走。
走了没几步,萧婵嬅突然停下来。
“怎么了?”牛大力关切地问道:“可是落了什么东西?”
按说,落东西应该是不存在的,他们两人随身的行李都在牛大力那里,萧婵嬅就是个光杆,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拿。
萧婵嬅没有回答牛大力的问话,只是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突然不走了?”牛大力更加疑惑了。
萧婵嬅回头,往后面看去,后面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余斯年呢?
萧婵嬅心里疑惑。
这家伙跑哪儿去了?
萧婵嬅环顾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余斯年的踪影,她想要铺展开五感,刚一使劲儿,脑袋就针扎一般疼得厉害。
该死!
她昨晚又泡了一会儿藏宝阁,把最近积攒下来的精神力都用完了!
不铺展五感,仅凭肉眼,萧婵嬅能查视的范围就大大缩减了。
少了五感的依仗,又始终没有看到余斯年,萧婵嬅心里七上八下,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余斯年该不会是潜逃了吧?
她昨晚才告诉大力哥仙法口诀的事情,余斯年今天早上就消失不见了……
饶是萧婵嬅心里早有准备,此时猜测被证实了,她整个人也都不好了。
难道说余斯年真的是修行者假扮的?他待在他们身边就是为了探查他们的秘密?不,有秘密的只有她,大力哥比她坦荡多了。
只要一想到是因为她的原因连累了牛大力,她就寝食难安,羞愧难当。
一股名为害怕焦躁的情绪从她的心底慢慢往外用处,直至蔓延她的全身,笼罩住她的心神。
“大力哥!”
萧婵嬅抓着牛大力的手微微发抖。
牛大力第一时间察觉了萧婵嬅的异状,搂住她,一脸担心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了?可是又有哪里不舒服?”
这些日子以来,牛大力已经习惯了萧婵嬅的身体经常出问题,他的应急能力大大提升。
可是习惯并不代表牛大力就不担心、不害怕。
每一次萧婵嬅的情绪出现不对劲儿的时候,都会直接影响到牛大力,不管是负面的,还是正面的,对他来说都极具感染和传染力。
究其原因,还是牛大力把萧婵嬅看得太重要了,乐其所乐,悲其所伤,忧其所虑,怒起所气……他绝大多数的喜怒哀乐,似乎都是围绕萧婵嬅而展开。
一般来说,这种感情投入是不正常的,时间久了,很容易失去自我人格,但是牛大力自己根本就不在意,而萧婵嬅又还没有察觉,以至于将来悲剧发生的时候,她悔之已晚……当然,此为后话,此处暂且不谈。
“大力哥,余斯年不见了!”萧婵嬅一脸惨白的对牛大力说道。
余斯年不见了,他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就跑了,他会不会把他们的秘密告诉别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