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非晚正惊讶于大楚这样的地方竟还有如此抛头露面的妇女,忽就听得流衣贴近了耳侧,悄悄说了声
“啊?”时非晚眨眼。
“玉竹轩,就是玉家的商铺之一。”流衣也眨了眨眼。
“娄娘子……”
那头,白老夫人已经跟那赶过来的女掌柜交谈起来。
时非晚大致能从二人的对话中,提炼出一些信息来:
这位娄娘子,竟是从镇国将军府出去的!
原来她以前就是将军府白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后来年纪大了老夫人亲自做主将她嫁了出去。而这娄娘子的丈夫,是另一家玉竹轩的掌柜。此时时非晚看那娄娘子的表现,显然仍旧是尊白老夫人为主的。而且两人看起来联系往来一直是未断过的。
“老夫人放心,这是小事,我必然好好的办妥了。”娄娘子听了白老夫人的交待后,已转眸看向了时非晚,“这位就是时家的七姑娘?闻名不如见面,姑娘,你可不知,我是早就想见你了哦。”
她的目光在时非晚身上打着转,眸中又似带了几许别样的意味,态度颇为热切。说着,她又说了句“姑娘请随我来”后,便领着时非晚上楼去了。
“七姑娘,前阵子我们公子来了京都,就听他说起过姑娘呢。”
娄娘子是单独领着时非晚上楼的。
一瞧见四周没人了,娄娘子竟忽然地悄声说道:“前几天听说姑娘想寻我们公子谈一些事,公子也一直将这事记在心上,还在想着如何才能有机会见到姑娘呢,倒不想,今儿这般赶巧,姑娘就来了玉家的铺子里。我们公子就住在附近。姑娘,可需我去唤他一声?”
“你知道?”时非晚一讶。
前几天她是派了秦嬷嬷来打听玉家商铺总管事的事。秦嬷嬷也是由此知晓了玉锦来了京都的事。可这些事关乎外男,秦嬷嬷便是要打听也必然小心得很。
这娄娘子知道得这么清楚,只可能是她是可信之人,玉锦心腹之类的。
“知道,我还知姑娘对我们公子有救命之恩。公子是我家相公的恩人,是我如今的主子。姑娘对他有恩,便也是对我娄娘子有恩。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交待。”
“娘子现在无需唤他来。外婆在这,现在不是时候。娘子若有心,便先把这个给他送过去。”
时非晚听着,随手就将身上带着的那份商业策划可行性报告拿了出来,递给了娄娘子。
娄娘子点点头,接过后忙小心翼翼的放入了怀中。随即便将时非晚领入了一间雅间中。
“这虽是茶楼。可是有时候也会有客人在此处歇脚,他们偶尔也会需要一些换洗的新衣服。刚好玉家有成衣铺不缺这些东西,所以茶楼里也备了一些。”
玉娘子一边解释着一边打开了一处大的衣柜,随即从里边挑出了一套新衣来,道:“我服侍姑娘更衣。”
“我自己来就行。”时非晚接过衣服,只觉这衣服有些太过于惹眼了。是大红的艳色,很是精致华贵。她倒也不意外,用现代话说这是一间“高级茶馆”,来这儿的客人非富即贵。服务对象既是这群人,衣服自然挑的都是一些精贵的。
可这到底不是成衣铺。衣服有限,时非晚看了一眼衣柜,也就三两件合适她的尺码的。可其他两件年纪又不合适。
时非晚便也不挑剔了。当下便当着娄娘子的面换起衣服来。
娄娘子见她用不着自己伺候,便道:“那姑娘,我去外边等候,那边的壶里就有水。”
时非晚点点头,娄娘子便出去了。时非晚换好衣服后,拿来水盆倒了一些水将脸擦洗了下。
沐熙那个破人!洒的都是什么鬼东西,一股墨水异味!
时非晚处理干净,回头想离开时,却又似想到了什么,再次在柜子里翻了翻,可却是未见着有什么面纱之类的。
这样可不行!
“娘子……”
时非晚当下便朝外喊。她倒不怕被那娄娘子之类的看到真容。因为她是信她的。此时时非晚想唤娄娘子给自己寻一帷帽或面纱之类的。可唤了几声未听到有人应声。
时非晚无奈,一手攀上门把便将门给打了开,想着自己出门直接寻人之类的。
只她开门后的瞬间,因着往外迈的脚步实在有些急,差点就要撞上突然从旁边来到了这门口的一个人。
时非晚瞬间收住脚步,往后一退,稳住身子抬起头来。只却是忽地一滞。
“玉锦……”时非晚惊讶的唤了声。
时隔两三个月之久,可她对玉锦的印象仍旧不模糊。
眼前忽地站定的男子,一身素锦浅衣,容颜温润,清新雅淡,一股脱尘书生清气,仍旧是记忆中那清贵公子的模样。
只不同的是,他那淡得仿佛不将一切放在眼里的眸子,此时忽地添了一缕稍有些强烈的情绪。
目光忽地定格,一滞,时非晚唤他竟也没回过神来。
“时……姑娘?”
直至好几眨眼后,时非晚才听得玉锦回了神。
他眼底异色已渐渐的趋于平缓,见时非晚正瞅着他,脚步忙往后退了步,瞬间便低了低眸子收回了落在时非晚脸上的视线。
一拱手,忙道:“姑娘,抱歉,玉某唐突了。”
“你怎会在这?”时非晚毫不介意,只奇怪的问。
“我每天都是要来玉竹轩看看的。刚才才入门,便听娄娘子说起七姑娘也在这,这才冒昧上了楼来。”
玉锦再次抬起头来往时非晚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