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怔。
“方才,我听到四姑娘那阿球的吠声,很是慑人,像发生了什么事。就顺着声音去寻了。谁成想,就在偏院里寻到了七姑娘。”朱嬷嬷说:“当时阿球正对着一个柜子叫着,我觉得奇怪,将柜子打开七姑娘就是这副样子了。要不是赶得及时,只怕是要被憋死在里头了。”
所有人都知道阿球是四姑娘的一只狗。所以听这话,七姑娘那是阿球找到的?
时非晚失踪,昨天时家的自然将整个时府里里外外都找过了。就是那镇国将军府他们都派人去暗问了。却是没有任何的线索。可朱嬷嬷说的那偏院,那是个废地,没人想到七姑娘会去那,自是没去寻过的。
“这,这是发生了何事?”时满墨又出列了。
“赶紧弄醒。”建安伯亲自掐起了时非晚的人中。
时非晚一睁眼就瞧见满屋子的人都在瞧着自己。
“你怎么会出现在松香院?”建安伯立马问。
松香院正是那一偏院的名字。
此时时非晚正揉着眼睛,看神情似乎还没缓过神来,眼底泛着些许朦胧。建安伯着急得很,正要重复问,就见时非晚目光在注意到李氏时眸光瞬间清明了。
然后一股火从她眼底蹭出,小妮子唰地一下站了起来,竟是当即便怒冲冲的道:“祖母脑子老锈了是不是?为何要将我关在那破柜子里一整夜?”
“……”
所有张着嘴正想将心中各种疑问问出口的众人,瞬间一阵静定。建安伯胡子都几乎瞬间僵直了。
“啊……”那四姑娘在周围寂静良久后,微微张唇惊讶的轻啊了一句。
时非晚却似还陷在自己愤恼的情绪里。她也不哭……毕竟她素来就不是那可怜兮兮的形象的。那股子带着些顽劣与叛逆的气质此时在时非晚身上得到了体现,她冷声一哼,话语仍旧是对着李氏说的:
“祖母派来的那些打我捉我的人说,祖母因为厌恶苏家人,所以视我为你心中刺,恨不得我去死。可祖母莫不是脑子有病,我是时家人,可不是苏家人!
还有,她们说祖母担心我没办法被擎王世子克死,真的攀上了他那颗大树,所以急着想将我处理掉,便暗中给我寻了一户人家,等时机到了想将我丢给一个傻子做小妾,这是不是真的?祖母莫不是打算关我一阵子后,就偷偷将我送出去给一傻子做小妾?”
时非晚此时愈说愈激。她最近在所有人的印象里本就是有一些顽固与激昂在的。此时更是愈说愈愤慨。即便是面对着祖母也不见言语有任何委婉的。
一番质问,听起来似情绪失控时所发,可却是已经交待了她想要表达的前因后果了:她是被李氏抓的。原因就是上述所说的。李氏的行动目标是想将她送给傻子做小妾。而将她抓起来先关起只不过是她的下一步骤还没有来得及实施罢了。
再说,关她的地方是那松香院。所有时家人都知那里便是下人都不会去的。要是关在那一处,按理来说绝对是寻她不出的。毕竟谁都是将她当成了一个活人去寻的。
而现在……本也是确实没人寻出来的。
时非晚此时能够出现在这里,得益于四姑娘的小狗儿。
这若没有这一遭,那么时非晚的结局不就是……今日被除名,等后续有人真查到她的下落时,她那时应也已经被送走了真成了别人家的小妾了。那么所有人都会彻底的相信今日李氏说的。
“苏……苏家……”建安伯双眼瞪大,捕捉着这一字眼目光已在慢慢的转向。然后,一点点的从时非晚身上移开,在空中绕了一圈后落至了李氏身上,“你……你……”
建安伯指着李氏,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苏家?如果不是真有其事,不是有人对时非晚说了什么,她是不会知道苏家跟李氏的那些牵扯的。
更别提时非晚此时的确就是被人从时府带出来的,而李氏方才过激的表现以及似乎非要给时非晚安上的那名声,与此时一照应……
“祖母……”
许多人都已默默的朝李氏投过去了各种质疑的眼神。这神情已经说明了他们的信任偏向了:
实话,时非晚此时看起来的确很狼狈,像被人打过的样子。而她的确就好端端的被人从时家偏院中带出来的。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的话明显是要更可信一些的。毕竟老夫人有多不待见她这阵子其态度都是大伙都瞧见了的。
“混账东西!”李氏一怔,肌肉微不可查的轻动了下,拿起一杯子就朝着时非晚砸了过去,“你这混账,竟还敢污蔑祖母么?”
“污蔑祖母?难不成祖母认为我是为了捉迷藏自己钻进柜子里的么?”
“……”李氏噎了噎,转瞬又道:“你这混账,昨夜分明私自出府了。你的行李都被收走了。是不是在外遇着什么麻烦了,为了遮掩你彻夜不归的丑闻,所以便……”
“行李被收走了?私自出府?”时非晚打断,“祖母还为我寻了个罪名呀。”说罢一扫晚香院的一些二等丫鬟,问:“谁让你们收拾我的物件的?”
“你……”
“好了,人好好的就好。还不快回去换件衣服。”李氏憋得完全说不出话来时,建安伯惊讶的神情却是突然一收,转瞬换了一张平静脸,竟突然状似今日的事完全没发生过一般,忙笑着对时非晚道:“肚子饿了吧?快回去好好吃一顿。瞧你脏得,哪像个大家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