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时非晚倒想不到玉锦心思如此通透细腻,眸光一亮便点头,“那……谢谢。公子肯伸出援手,非晚铭记在心,来日有机会必会相报。”
玉锦与刘氏无交集,若有心害自己刚刚就不会往这个方向行车了。他如此提议只能是诚心相帮。
“姑娘其实已经报了。”玉锦却是道:“姑娘上次之言,无一句是假,寿宴后我确是多了个心眼,果真查出自己病弱另有缘由。若不是姑娘,只怕玉某去了地狱还不晓自己死因。如今倒是可以在死前再拉几个魑魅,一块儿去。”
时非晚一愕,“公子既已知自己是中毒了,重新求医对症下药还好不了吗?”
玉锦叹,“太晚了点。”
“……”车外,小木差点从马上栽下来。
这这……公子怎在说谎呢?
寿宴之后他的确就查探出了自己病重的根源来,这话没错。
可是……寻到毒源后,他明明也同样寻到了解药呀。现在公子身子明明已经大好了。
车内,气氛突然陷入了某种沉静里。时非晚低着眸,没在说话,只在心底暗叹了一声。
玉锦这会儿却是抬头看向了她,温清的眸子在时非晚黑色的夜行衣上从上至下扫过,忽又扬开了一抹轻笑。
“原还好一番伤心,平生头次约女子一起过乞巧节,却是被拒了。如今瞧得姑娘今儿是有忙事,倒是心情好了不少。”
“你约了我?”时非晚纳闷。
她跟他不过才见过一面,一个想做寡妇,一个更是因被爹爹逼迫其实毫无迎娶之心,这有什么好一起过乞巧节的。
玉锦却是只当没听到,没有答话了。
……
马车很快便在玉家客栈门前停了下来。时非晚带着丑婆进了客栈后,给丑婆擦了擦身子,又请小二唤来了郎中婆婆是被打晕过去了,其他倒也无碍,再睡上几个时辰自会清醒。
时非晚心底这才安定下来。给丑婆留下了一封信,听店中掌柜直拍胸脯的说会照顾好婆婆,这才出了客栈。
时非晚再出客栈时自己也换了一身衣服。衣服是玉锦命小木去附近的成衣铺里买来的,她穿着夜行衣确实也不便回府,便换上了。
小木是个粗汉子,想着自家公子要给女子买衣服,这肯定是要送好的才有脸面。可他哪里会选衣服,所以干脆挑了最贵的买了。
时非晚生平还是头次穿这般华贵的衣裙。大艳的红色,内里纤柔细滑,外罩一层朦胧浅纱。裙摆一层又一层的笼起,行走时无数繁花盛开,只单说衣裙便已美艳不可方物。
此时时非晚来到马车前时,光线被马车遮挡了一大半,再加上夜里本就暗淡,此时从玉锦的角度瞧过去,她脸上那些药斑几乎看不清楚多少,只能朦朦胧胧的看到她的脸部线条,五官镶嵌……
玉锦往前的步子忽不自觉的轻顿了一下,那清润的眸子落过时非晚的脸,忽有点点涟漪涌动,直至时非晚也抬头朝他看来,他才敛敛心神垂了眼睫。
“今日谢过公子了。”
道完谢,时非晚也不愿麻烦玉锦再载她,便准备离去。
“姑娘……”只玉锦却突唤了她一声。
时非晚回头。
玉锦看了一眼天,说道:“其实现在时辰还算很早的,街上依然很热闹。”
时非晚点头,不知他说这个干什么。
一侧小木恨不得去砸她的脑袋了。自家公子这分明是在邀她一起去逛逛过乞巧节啊!
玉锦却是无奈的又笑了声,正要再说话
哪想跟前时非晚的后领竟突然被一只大手提住,身子瞬间便离了地往上升去。
再看时,时非晚已经落在了一匹骏马之上。
马上,马主人的大手,此刻仍旧还提着时非晚的衣服后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