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时非晚点点头,“我是跟他说过,不许他查我。”
只话虽如此,时非晚却依旧没想到,自己跑了后岑隐仍旧会遵守承诺。不过,他若是真什么也不查,那么……
“他还真听你的话。”沐熙阴阳怪气的回道:“岑隐偏偏看上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我看他迟早得被你给毁了。”
时非晚闻言垂下了眼。接着道:“既如此,你同周福替我去吧。”
说罢便看向周福:“我有一个丫鬟,叫流衣,她被困在潞州,我实在担心她,便想进潞州寻她,可我进不去潞州。所以,便与你合作,你答应用军中的资源帮我进潞州,我便答应帮你救灵昭。我是女子,在潞州出行更便利,所以先行动了。你只要提起流衣,这个理由,他会信七八分的。
若他问你跟我是如何相识的,你便说,我在潞州,遭过屠城,是顺着十里河游出逃往金州的,当时,我受寒严重,是你石狗子,救了我。后来你从了军,我则住在金州,与你尚有联系,也成了朋友。
除了流衣,我帮你,还有报答你救命之恩之意。”
时非晚说完,沐熙又笑了,“你编故事的功夫,真是无人能及。我都差点信了。”
周福则点点头道:“好,我听明白了。”
“他……”时非晚迟疑了下,深吸了口气,接着又道:“他若问起你我的下落,你便再替我传一番话:我如今只会成为世子的累赘。天塌下来,纵然世子愿意替我顶下,可我却不忍如此。
世子若怜我、惜我,疼我,当先顾好自己。若……若未来可期,我……”
“阿福!”沐熙忽然打断了时非晚未完的话,道:“该走了。”
说罢,他率先调转马头,先行了一步。
“小公爷。”周福是沐熙的人,见此,自然也顾不得理会时非晚了,立马追沐熙而去。
“……”时非晚愣在原地,一时语噎……
沐熙这一走,时非晚也没什么事了。想到沐熙也识得郡主,就算高飞得知自己没去应也不会怪责什么,况且这会儿高飞应早就入睡了,时非晚便直接调转了马头,又奔往了客栈方向。
进了客栈,时非晚也用不着自己再开房。先前来时,沐熙便一人一间的全付了款。于是,时非晚一入内便直接上了楼往自己所选的房号走去。寻着房间后,时非晚便掏出钥匙来要去开门。只手里钥匙才钉钉响了声,眼前的门,却是忽然从里边直接开了。
时非晚怔了下,见屋子里忽然又燃起了光亮,略顿了片刻,接着,才迈步走了进去。
“难怪听人说没有人寻着过县主的踪迹。京都之人,怕是翻遍了整个大楚,也想不到县主落户之处。”
时非晚一进屋,便听得里边响起了人声。那是清亮又娇柔的女声,除却那灵昭郡主,也不会再有谁了。
时非晚垂眸望去,只见得灵昭郡主正坐在桌前,朝自己望过来。她手中还端着一杯茶,杯已近空,应已在这等候多时了。
“郡主失眠了么?”时非晚问。说着行至她对面坐了下来。
“我若不在这等你,你睡得着么?”灵昭回:“县主难道不也想寻我劝说我为你守实嘴么?”
“郡主聪慧,应当知我如今若跟着世子,只会给他惹麻烦。”时非晚接着道。
“县主还真不会客套。但我也说过,长隐哥哥不怕麻烦。他一定宁愿你给他惹麻烦。再说,你有冤屈,跟他走,有他护你你会得到洗冤的时间跟机会的。”灵昭一边说一边给时非晚倒了一杯茶。
“不。”时非晚摇摇头,“实不相瞒,若只是被人算计背了冤,我的确大可跟着他直接找寻证据便成。哪怕是被太后陷害,只要我寻着证据,她也无话可说。可我的敌人……”
时非晚忽然语顿,灵昭意外的抬起头来。
“事情不如郡主所言那般简单。我这案子。便是拿出铁证,也难有人信之。便是有人信了,我那敌……她得万民维护,帝王不敢重惩。若不重惩,我又何以甘心。就算她得到重惩,我同样会被万民唾骂。民众之声,我纵然不畏,可我既清清白白,又凭什么得如此。”
灵昭郡主听到这端着茶杯的手已是僵住。她愣看了时非晚好一会,接着不可置信的反问道:“你……你是说……你是说使你受冤的人是……”
“上次郡主问我,我便说过,这案子,不好平。”时非晚将杯子放下。
“……”灵昭语噎。
过了好一会后她才道:“你会不会弄错了。事儿虽涉及她,可不代表是……”
“瞧,郡主不也不信么?”
“我听说她受伤了,差点死了。若非有北戎王子的神药,她……”
“所以,我说了,这案子,不好平。”时非晚打断灵昭。
“……”灵昭再次一噎。
时非晚再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直至一杯热茶喝到了底,灵昭郡主才又出了声,“所以,你才行了这么一条荆棘道么?披战衣,搏战功,守家国,驱北蛮,护百姓,若能活着回去,谋逆之冤便不攻自破,彼时,民众不敢唾,君臣不敢轻。”
“望郡主体谅!”时非晚起了身,忽然朝着灵昭作了一揖。
灵昭抬头静看着她,“为何?为何对我说那么多?你就不怕,我站在她那边?”
“怕。”时非晚回道:“但我不需郡主站队。郡主中立,不插手便可。早闻郡主多年礼佛,香火为伴,想来不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