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此刻真想撕烂了时非晚的嘴。她这么说大夫人一定会误会自己是故意弄脏那衣服给她解围的。
“是你弄脏的?”
果然,迎春感觉着大夫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带上了一抹狠色。
“是……是……是奴婢,可奴婢不是故意的。”
迎春想解释。
可大夫人信不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平时手脚麻利的丫头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差错。刘氏现已经开始在猜着迎春是不是叛变了。
“孙嬷嬷,去给大姑娘再拿套得体的衣服来。”刘氏咬着牙,只得吩咐。
时非晚自己的衣服实在穿不出去。她丢人不要紧,可不能连累了自己落得个苛待她的名声。
“夫人,你不会准备让人给我拿旧衣服吧。”时非晚突然又问。
“你……”这已经不知是刘氏第几次被噎住了。
她的确打算让孙嬷嬷去取还算符合时非晚身份却并不好看的听雨的旧衣服。可这话被时非晚问在了前头,她还……
“我要新的。”时非晚紧接着又补充了自己的要求。
“没有。”刘氏暗暗握拳,已经想直接跟时非晚撕破脸。
“好,那就旧衣服吧,我自己去挑。”时非晚这次竟是点头应了。
刘氏一愕,接着就见时非晚跟着孙嬷嬷进时听雨的房间挑衣服了。
刘氏气得想发作。可是这种情形下,她总不能让人拦着她吧。她只是去选一件旧衣服而已。事情要是闹到老爷那里……单是时非晚身为嫡女自己一件拿的出手的衣服都没有,就足够让他发怒了。
刘氏愤怒却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时非晚出来时,身上已经换上了一套青色的长裙。正是时听雪说的那一套让时听雨乞巧节穿的新衣。这衣服出自泠州第一名绣玉娘子之手,是时听雪运气难得的好外加花了大把银子才说动她亲自给制的成衣。她可一次都还没穿过。
孙嬷嬷此时就像是吞了苍蝇似的,“夫人,我给大姑娘挑的衣服,她非不要。非要自己选。”
“晚儿,这件衣服不适合你。”刘氏只得压下怒意道。
时非晚低头瞅瞅自己身上青色的裙子,手指在裙上精致的绣线上轻轻摩挲而过,突然抬起头来,丢下一句:
“夫人是商家之女,审美上不得台面!”
“你——时非晚!”
……
时府的轿子落在宁安长公主府上时,已是近一个时辰后了。赴宴的除了三个嫡系小姐之外,刘氏也来了。其实帖子上的意思,邀的是姑娘们,她也可以不来的。但刘氏可不想放弃这么一个结交长公主的机会。
“呀,听雨妹妹也来了。”
时府的千金一进长公主府,时非晚就见两个妙龄女子惊喜的走向了时听雨。接着又有一些姑娘们朝她走了过去。显然的很多闺秀她都是识得的。
泠州不是什么权利中心,可身处泠州却有高门背景的可不少。因为泠州有着大楚三大书院之子的泠州书院。便是那京都的高门大户,也有遣自己子女来这边求学的。
长公主邀请的人中,便有许多出自高门,身在泠州书院女子系求学的名门闺秀。还有一些移居于此的有名望的大户主母,也在应邀之列。
刘氏进府后自然跟那些主母之列的走在一起了。
“这是我六妹妹,这是我大姐姐。”
时家姐妹三人同行,时听雨笑着像众伙伴介绍起了时非晚跟时听雪。
“大……大姐姐?”
几乎是所有周围的姑娘们都朝时非晚看了过来。
“你就是那个毫不知耻抢劫自家妹妹好姻缘的乡野村姑?”
时听雨的伙伴中一名性子急脾气暴的姑娘实在忍不住,一听直接冲至了时非晚跟前怒问道。
一副要替时听雨讨回公道的架势。
“不是。”时非晚声音淡淡的回答。
“啊……”这倒让问话的姑娘噎住了。
不……不是?难不成还有两个大姐姐不成?
不过这女子……倒真不像是什么乡野村姑。一袭青色长裙裹着的身子纤细妙曼,高挑挺直,只看身材竟是完全不逊时听雨。她此时用一同色青纱掩面,只剩了一双清冷的大眼在外。细看那双眼,竟是漂亮得不像话,眼眸幽深如谭,散着一股子在其他闺秀眼里绝对看不到的灵气与傲然神采。这双眼……这双眼睛太过于独特了!在场的闺秀看向那双眼时,不知怎地竟莫名生出了几分仰望与好奇之感来。
与她这双眼相衬的还有她那绝对独特的气质。对,就是独特!总之一瞧见她,她们就觉得她与众不同,可身上散的却又绝对不是土味,淡淡清冷气却不脱凡尘,疏离气尽散可让人感觉到的竟不是难以接近而是不可高攀。
发间稀疏的青玉簪子,一袭清雨之色,倒是衬极了她这清寒气质。
“听雨,她……她是你别的什么大姐姐吗?”闺秀们打量际难以相信时非晚是那乡野村姑,便求证道。
“这……”时听雨目光扫过非晚那淡青色的衣服,一时竟觉那天青冷色比自己身上的雪白还具仙灵之气,她袖下的手莫名紧了紧,竟是又不大想告诉别人眼前此主就是时非晚了。
“我乃时府嫡出长女,时非晚。”哪想时非晚自己介绍了。
声音坦诚,不露羞色。
“呃……”
众人愕然际,时非晚已经绕过她们,单独一人离开了。
她不喜这样的群体!
……
“时家的大姑娘么?我们家小姐想单独